南夏眉頭一皺，說道：“其實就是前天的時候，朝顏找我，讓我把天月草給她一點兒，然後我就給她了。那個時候，她好像沒有受傷。”
“不過，我還是很好奇，朝顏到底是怎麼取勝的？”而且在比試之前，朝顏就很有把握的說是有九成。
麵對像柳風然都快要達到天聖這樣級別的人，她居然敢說有九成的把握取勝。
雖然很狂妄，但是事實證明，她果然是勝了。
木朝顏跪在三聖殿下。
整個殿內隻有蘇問柳和她兩個人。
“你勝了。”蘇問柳聲音平淡的說道，“想學什麼？”
“洗髓術。”木朝顏毫不猶豫的說道。
蘇問柳眉頭一皺，“這個法術是需要靈力才能完成的，你不行。”
木朝顏抬起頭，看向他，“我想學，也隻想學這個。”
蘇問柳沉默下來，許久才說道：“執著，執念，執迷不悟，你可知你現在就是已經有些執著了。”
“夕容身中劇毒多年，唯有洗髓術才能救她。”木朝顏平靜的解釋道，“還望師父成全。”她輕輕的把頭磕在冰冷的地上。
高台之上的蘇問柳，看著跪在下麵的女孩兒，神色略微有些恍惚，多年以前也有一個少年跪在下麵，那也是一個天資聰慧的少年，他甚至以為那個少年可以繼承他所有的醫術，也許還能繼承涼玉京。
可是……
被血染紅的清修池，地上一具一具的徒弟的屍體提醒著他，他的錯誤。他半生的心血，幾乎都葬送在那個天資聰慧的少年身上。
他還要重蹈覆轍嗎？
再次把這個少女也變成一個嗜血的殘忍的醫者嗎？
許久，殿內陰沉的厲害。
蘇問柳沉聲說道：“洗髓術，也可以不用術法進行的。但是需要血醫的鮮血。如今血醫早就已經絕跡。若是想學此術，等你日後恢複了靈力再說。”
血醫！
木朝顏的手指在冰冷的地板上微微蜷縮一下，可聲音依然堅決的說道：“我想學。”
蘇問柳盯著台下的人，站起身子，聲音帶著質問和冰冷：“柳風然用藥提高靈力，你知道。”
他用的是肯定句。
木朝顏沒有反駁。
“你將計就計，故意激怒柳風然，讓他瞬間增強靈力，然後又用天月草再次增強他的靈力，你的銀針後鈴鐺裏都藏著用天月草做的丹藥。”他的聲音越發冷硬陰沉。“是也不是？”
“是。”
蘇問柳冷笑幾聲。
“他傷人性命，為何師父不責問與他。”木朝顏淡淡的說道，“葻越的死，還有那些和他比試的人都是身受重傷，為何我不能傷他。如果他知錯，就不會再次用藥物提高自己的靈力，如果他聽我的勸阻，就不會再次使用靈力。”隻要他認輸，一切就可以結束。
“你故意激怒他，又封著他的聲音，他怎麼出口。”蘇問柳冷眼看著木朝顏，“你的確很聰明，又是極有天賦，可是我說了，一個醫者最重要的就是醫德。”
“我知道。”
“你知道，但是你並沒有這麼做。”
“你逼著他斷了自己的手臂，而且是那樣的爆裂，即使我親自出手也救不了他的手。木朝顏，你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麼嗎？”
她看著台上隱隱有些發怒的蘇問柳，想到祭室裏那一排一排的靈位，還有最後一排那留給牌位，輕聲說道：“我知道。”頓了頓，她繼續說道，“斷他手臂，是為了他好。他每次動用靈力，都是習慣性的用右手。日後再要研習靈力，必定大不如前。也就不會再想著靠著藥物來提高自身的靈力。斷一臂，保一命。”
蘇問柳神色漸漸平穩下來，看著台下這個淡然解釋著少女，許久才輕聲說道：“你的確很聰。”他明明就知道，她是有私心的，斷柳風然的手臂，絕對不是為了保住他的性命，可是，這個聰明的少女也知道自己若真是殺了柳風然，他一定會生氣，會責罰他。所以，她連他的怒火，連事後的處理也想的這麼周全。
這樣的聰明，對她來說，到底是一件好事，還是一件悲事。
他歎了一口氣，“你回去吧！洗髓術的書，我會讓清越送去給你的。”
木朝顏叩頭，然後起身離開。
殿中的大門緩緩關上，蘇問柳坐在椅子上，陷入沉思。
“爺爺。”
一聲清脆的聲音，打破了室內的沉寂。蘇問柳睜開閉著的眼睛，看向一旁走出來的蘇冷衣，“你來了？”
“我知道爺爺會生氣，所以來看看爺爺。”蘇冷衣慢慢的走向蘇問柳，“她很聰明不好嗎？爺爺不是一直說，其它幾位天資都不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