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台……血漬……
這能說明什麼？
沈念驚駭地望向老七，目光快速地在他身上逡巡著。
很快，她就在他後頸上發現了一個紅點。
準確地說，那叫針孔。
“他……他對你做了什麼？”沈念的聲音不自覺地抖了起來。
威廉抓走莊小白，絕不可能什麼都不做就把人丟在別墅裏，故意引她找來。
一定、一定有什麼地方，被她忽略了……
“他還動了你什麼地方？”
情急之下，沈念也忘了跟渾身散發著危險氣息的老七保持距離，一把拉起他的手，急哄哄地去挽他的袖子。
老七下意識地一掙。
沈念頓時反應過來，訕訕地鬆開爪子，往後退了兩步，滿臉尷尬，“不好意思。”
“這麼關心我？”老七漫不經心地摸了摸後頸上的針孔，眼尾一掃她，語氣意味不明。“不，應該說，你關心的是主人格才對。以沈醫生的立場，肯定恨不得消滅我這種分裂的人格吧。”
他倒是說到了點子上。
對於正常人來說，精神分裂是一種精神疾病。
而他，則是精神疾病衍生出來的病態人格。
沒有人希望自己生病。
也沒有人希望自己愛的人生病。
哪怕是莊老太爺，如果在他麵前擺著兩個選項，一個是治愈莊瑾言即消滅分裂人格，一個是捧他最喜歡的老五壓製主人格，相信他最終依然會選擇前者。
分裂出的再好，終歸是精神疾病的衍生體。
哪裏比得過一個正常人呢？
他們都想要治愈主人格，可他們都忘了，次人格們是否願意被分裂出來，是否又願意乖乖被消滅。
令老七意外的是，沈念毫不遲疑地否認了。
“不是這樣的。”她望著他，眼神裏依然有一絲畏懼，但卻顯得十分專注。“你也屬於他的一部分，我不希望你們任何一個人格受到傷害。”
老七諷刺地勾了勾唇角，顯然將她的話當成了敷衍的客套話。
“說實話，我確實很擔心你們的隊伍會一天比一天壯大。”沈念聳了聳肩膀，看上去十分沮喪。
“你倒是誠實。”
老七盯了沈念半晌，那雙燦若星空的眼眸裏迸射而出的灼光，令沈念莫名覺得脊背發涼。
“每個人格的感情和記憶基都是獨立的，有的人格擁有記憶卻沒有感情，有的人格甚至連記憶都不存在，更何況感情。”
沈念搓了搓胳膊，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莊瑾言每次分裂出新的人格，對我所有的感覺都會清空。我隻能鼓勵自己再接再厲，重新認識這個熟悉卻陌生的男人，想方設法地吸引他，生怕一個沒看好他就喜歡上了別的人……這樣，很累。”
老七語調古怪地問：“你不想看到莊瑾言病情惡化，僅僅隻是因為不想重新認識？”
“是啊。”沈念大力點了點頭，“呃……還有，我挺擔心，如果我跟他親熱的時候叫了莊瑾言的名字，第五人格莊瑾白突然搶過了身體的主導權，笑裏藏刀地問我剛剛叫的是哪個野男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