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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耕時短,新招募的卒勇大多是莊稼地裏做慣農活的熟手,所以扶耬下種很快完成,下一步是散肥、灌概、鋤草?????中間有幾日間隔,韓可孤不讓耽擱,一年之計在於春,爭分奪秒好練兵。
兵不僅在練,更在於訓。練者,武技;訓者,思想。一內一外兩者涵義不同,不可作一處而論。韓可孤比較之下更重視訓之一項,這與他從小受到的教育和為官多年的經驗有關。
如今的大遼國膿瘡破碎,身子都糜爛得沒了,百廢莫舉,人心在浮躁惶恐之中。雖然敦化城中那個小朝廷還強頂著個正統的牌子顫顫巍巍立在那裏,但不過是披了一張並不華麗的毛皮罷了。肉之不存,皮將焉付? 世人善忘,如此任由下去,大遼國朝廷早晚會消失在了人們的記憶當中。所以韓可孤要求軍營設立學塾,以三綱五常為藍本,引導兵士知君、知父、知兄弟,精忠耿耿以寸衷,孝道當先,義氣為重。
對於軍事技能之操練,韓可孤到達通州後並未過多參與,這非是他對此不夠重視,而是有李新這個專家坐鎮在那裏,讓他省心不少。
窮山出鳳鳥,山野有遺賢。韓可孤從來不認為自己有能力網羅盡天下英才。通州曆史遠溯商周,環境秀美,正是隱者好去處。其中不乏過慣閑雲野鶴生活,看穿世態炎涼的能人異士。但凡能夠打聽到,他便不恥延請,武術、擊箭????甚至獵戶設阱,能夠教什麼便學什麼,總之把他們身上的長技榨幹為止。
梅花香自苦寒來,韓可孤要的是磨礪出一把出鞘能殺人的鋒劍,他反複強調藝精於勤荒於懶的道理,天上永遠不會落餡餅,不經曆風雨絕難見到彩虹。按照李長風製定的操製,各甲輪流站營,農閑時節全日操練,聞雞即起,入更方歇。農忙時候晨昏兩操,日日不得間斷。號哨點名,無故不準誤席。
軍紀之外,再嚴禁令,營人不得賭博、奸淫、盟黨、惑言,凡有違反,輕者革退,重則斬決。
人的劣根性使然,不唯饑寒交迫出亂子,飽暖也生閑事。李長風是見識過江湖險惡的人,雖然年歲偏小些,但對這方麵的了解比之韓可孤這位自幼浸淫官場的大佬還要強,所以把營兵訓練日程安排得豐滿,全不得人胡思亂想的時間,自然也就少了胡作非為的機會。兵士們本來是經過選擇招募來的苦寒人家子弟,能夠吃得苦,耐得勞,如今生活在這種刻意營造出來的緊張環境裏,不久便被培養出節奏快捷、行為整齊、練達聽話的優良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