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還是要出一些銀錢的,墾田的種子,平日的集結,若都取自田中恐是不足吧?”
“這些自然需要些銀錢補給,按著蔡大人所指定的轄區,營中自己規定,轄內的民眾按人口繳納一人一二百製錢不等,視各自家況而定。”
“依你所言,各家實出一兩百文。然我於近日散步時與人閑談,又怎會有言一人出五百製錢呢?”
見韓可孤臉色微微漲紅,有些氣惱的樣子,蔡甫趕緊回道:“人多心雜,各甲官心思不一,有黑心人想趁此機會暗地裏撈上一把也是難免。”
韓可孤長長歎了一口氣,抬眼看向空洞的堂門,自顧道:“如此看來,這墾兵之訓的弊端頗大,方才建立不久,便有人尋思著從中謀取私利,若再過些時日,難保會做出更多壞事。”
“大人所言極是,營中確實有害群之馬,借查宿而行奸淫事,或者聚眾賭錢也是有的。”
蔡甫不知道韓可孤了解到多少實情,不敢隱瞞,隻能如實回稟,臉色紅一陣白一陣,戰戰兢兢。
沉默一晌,韓可孤端起蕭狗子送上來的茶盞略略抿上一口道:“你言早晚操演,可我卻為何少有見到?”
“固山初建之時,曾經操演過一些時日,隻是日久漸漸疏懶,近日州中又不聞戰事,便就散漫了下來,加之白日裏耕作辛苦,這早晚的演練就在一定程度上成了紙上的規矩。”
這便是將怠而兵懈的陋習,才好了傷疤便忘記了疼痛。韓可孤瞭望向窗外幾隻學飛的鳥雀,正乍著翅膀努力撲騰,卻始終不能向遠。緩和一下口氣,他繼續問道:“可有操練得好的?”
“有一營兵練得極好,田墾得也蠻成樣子。”
“噢?可知帶甲校官是何人?”
“是甲二營兵,據學生屬下的督教官所言,其統帶好似喚作李新,是經過新兵公推晉起的卒尉。”
對於自己的重要屬下竟不能詳其姓名,還要以據說之言來回稟,這讓韓可孤很是氣惱,語氣不覺又加重了起來:
“依你所見,興辦墾兵之利弊各得幾何?”
蔡甫雖然辦事能力差強人意,但頭腦極聰明,察言觀色的本事還是有的,聽韓可孤此時語氣便知道他對墾兵訓練的結果很不滿意,本來就拘謹的心情越發張惶起來。
“依學生所想,還是利大一些,至少可以應對一些小股的匪患。隻是若仍以此時的方法辦下去,大家心不得齊,恐怕真遇到了情況,起不了太大作用。”
“如何才會真正有用?”
好不容易得了這麼一個實差,蔡甫自然要極力誇大墾兵的好處,他拱一拱手回道:“若使新兵有些用處,,隻得舍棄田墾,隻一心戰備練演,免得兩頭牽掛,顧此失彼。”
“如此糧餉從何處而來?”
“這?????學生愚鈍,至今未曾想出糧餉出處,不敢妄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