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子衝正打得興起,一路追趕敵人過霧嶺坡逃入雲州城中,才發覺王部大隊未曾跟上,此時城中敵眾,已方勢孤,“飛機發火”也掩在了後麵,與攻城不利,趕緊派出飛騎轉頭催促,才知道出了這樁劣事。有兵校憤然報稟了戰友慘死的經過,從來都視手下為兄弟的何子衝不由心頭惱火,拔轉馬頭同王順風大吵了一回,幾乎動起手來,多虧兩旁將士勸解,何將軍終是懂得輕重緩急之人,強忍了心中怒火,知道此番再去攻城已失了先機,便帶領本部人馬賭氣在另一方山頭駐紮了下來。
龜縮入雲州城中的金兵見正打得順風順水的遼軍久不進攻,覺得異常,分析過細作探來的消息,認為何、王不和,己方有利可圖。何子衝軍作風硬朗,又有火器助營,不敢招惹,便聯係到遊擊在城外的千餘騎散兵,殺了個回馬槍,左右夾攻,奇襲王營,王順風哪曾料到敗逃之軍居然敢捍然反撲,營守大意,猝不及防之下,不曾抵抗便土崩瓦解,全麵潰逃了。對麵立寨的何軍聞了消息,急忙來救,卻已晚了。???????
黃靖欲哭無淚,仿佛有一團火在心中梗噎著發散不出。
“備馬!”聽著探子的稟報,他大聲吩咐,王營遁逃,如果救援及時,也許還能夠挽救一二,不然就真的兵敗如山倒了。
“軍情不明,大人怎可親身犯險!”中軍陳偉園急道:“請允末將前往探查明白再行定奪。”
“備馬!!”黃靖語氣加重。
“大人!”陳偉園急得跪了下去。
黃靖頓足:“偉園,戰場上瞬息萬變,此刻正是當機立斷之時,哪容得緩緩打探!”
說話間親隨已將座騎牽了過來,黃靖翻身上馬,中軍官與親兵們無奈追隨,馬上連連加鞭,護持左右。
正行時,前麵便見無數的潰兵,丟盔棄甲,有的連刀槍都扔了,沒口子的向這邊方向蔓延過來,陳偉園率領親兵緊緊將黃靖圍攏起來。黃大人見潰兵裝束,即知是王順風標下軍士了,便越眾而出,橫馬攔路,厲聲喝責,怒火燃燒到濃處,就近連連斬殺了幾個逃兵。奈何嘈雜聲甚過他的呼吼,一人之力豈能止住這等如水破堤的瘋狂趨勢,反倒被如潮的人流衝撞的連連倒退,馬險些驚了,若不是親兵們下死力保護,幾乎要跌落塵埃了。
逃兵去的快,不過片刻功夫,便都跑遠了,這一大片的荒野地裏隻剩下黃靖和幾十親兵孤單單的立在道路當中,大片的喧嘩騷亂過後,更顯得田野肅靜了。
陳偉園擔心金兵追趕,連聲勸黃靖回轉本部營地,此時的黃大人人腦中渾渾愕愕,隻有功敗垂成四個字在恍惚間飄飄蕩蕩,呆立在那裏如泥塑木雕。
迎麵有風吹過,夾帶著一些細碎的聲響,有經驗的親兵跳下馬將耳朵貼到地上仔細聆聽,抬頭變聲道:“有騎兵過來了。”
陳偉園心頭大急,抱拳大聲規勸:“請大人回營!”
這話倒像是提了醒,黃靖突然一抽馬鞭,仗劍向前而衝,陳中軍見大人一副拚命的模樣,心頭一緊,這是被急火迷了心竅了,忙率領親兵們催馬跟上,回環簇擁住黃大人,勉強圈過馬頭往回馳去。?????
這一番鬧騰便耽擱了時間,眼見後麵塵土飛揚,馬蹄雜遝,離得越來越近了,陳偉園揮馬鞭就要向黃靖的坐騎疾打,使其快跑。就在這時,後麵響起一聲如雷般的呼喊:
“黃大人-----”
中軍將回頭瞭望,隻見塵土飛揚間,影影綽綽的一騎戰馬箭射一般絕塵而來,不用細辨,那杆橫擔在馬頭,如半扇車輪大小的亮金板斧己讓他心中有了著落,大喜過望的失聲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