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風侃侃而談,韓可孤一邊聽一邊頻頻點頭,諸鎮劣行枚不勝舉,自己就曾遭過高永昌的脅迫劫掠,長風的這番話確實切中要害了,外鎮驕橫不服轄製實在是一樁心腹大患,既然病脈已經把過,就不可諱醫忌藥,救治需趁早。韓可孤欣然說道:“長風一席話,如醍醐灌頂,你的這個主意,切中時弊,但不知長風心目中可有了招募方向?”
“古意與常氏兄弟諸軍雖然是草莽出身,但他們皆是豪氣幹雲之輩,凡事講一個義字,最難能可貴的乃是仰慕大人風采而來,從這一段時間的觀察看得出他們也果然不負前言,唯大人馬首是瞻,完全值得信任,自然可以算做主力,其他不論出身,隻遴選有誌向抱負的家鄉人眾,充實進去。”
這想法正合韓可孤心意,打仗親兄弟,上陣父子兵,家鄉人到底用著順手,也能在古、常軍裏摻些沙子,雖然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李長風心思縝密,凡事考慮得麵麵俱到,讓韓可孤省心不少,他鄭重囑咐:“如此,募軍一事便拜托長風了 。”
“大人即賞了草民參軍之職,這便是份內事了,請大人放心,長風一定盡力。”李長風舒緩氣氛道。韓可孤抬起手點指而笑 :“看來長風是早備下了金剛鑽兒,不怕我的瓷器活兒呀,胸有成竹哩。”話鋒一轉:“軍需糧餉更是第一等大事,長風不可顧此失彼了。”
“那是自然,長風正在加緊籌措中。”
“唉,一切偏勞長風了。”韓可孤無奈苦笑,諸事繁雜,可用之人太少了,不得不鞭打快牛。
二人繼續說著話,“呀,——” 韓可孤突然一驚,恍然想起了什麼。倒把李長風弄得愣了,不知好好的韓大人緣何如此。
“你聽——”李長風聞言側耳細聽,除了那邊廳裏傳來隱隱約約的音樂聲,並無其他。“咱倆在這裏嘮的高興,那邊可是還有欽差大人和許多的貴賓哩,未免簡慢了!”聽如此說,李長風才恍然大悟,光顧在這邊說話,竟忘了那邊事兒,二人相視而笑,站起身一前一後往宴堂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