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被輕輕的推開,一襲藍色袍子的彥說緩步而入。
“天香,還不歇息嗎?”彥說站在紗帳外,輕聲問道。
“睡不著呢。”她從傷懷中片刻抽身而出,回道。
“無需多想,隻等你入太子府便是了,如此你的目的也就打到了。”彥說道,“所以沒必要做那些多餘的事情。”他若有所指,語調裏是不置可否。
“什麼意思?”天香有些不解道。
“天香,你知道若是露出了馬腳了,你這個太子的救命恩人會處在什麼樣的位置嗎?所以沒必要再對將臣的太子妃出手,那些流言蜚語不會有什麼大用處的。”彥說道。
“你是在責怪我嗎?”她知道彥說指的是什麼,無非是外邊事關那太子妃的謠言,如今更是傳得滿天飛,無非是她容不下她這個千香閣的姑娘。
“如今你感情用事,恐怕會打亂你的計劃。”彥說端的是副溫文如玉的俊顏,說起話來也是毫無動怒的意思,倒是像在勸諫。讓人也是生不起氣來的。
天香沉默了,彥說所說的並不是沒有道理的,隻是……她心裏頭的不甘讓她怎麼也無法置身事外的等著進入太子府再慢慢的發作。那些苦痛已經慢慢的發酵了,如何控製的住?
不過,她還是讚同彥說的話語,“你說得沒錯,進入太子府之前,我都不會再生事端了。”
“那就好。”彥說點了點頭,然後道,“那麼你好好休息吧。”
他轉了身,慢慢向門口走去,才將將推開門,他似乎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來,“對了,並清這幾天有些不大好,讓他見見你嗎?”
“見或不見又有什麼意義?”天香反問一句,算是否決了他的問題。
聞言,他是徹底的推開了門走了出去。門外,並清失魂落魄的靠在邊上,麵上不帶笑意,而是撲麵而來的頹唐之氣。好歹也是個翩翩美男子,如今卻是一臉的菜色。
若是紫蕙瞧見了,也是要歎息一聲這麼個美人兒,委實是可惜了了。
“天香果然是個心狠的。”並清慘淡一笑,沒有血色的臉上叫人看了心疼。
彥說看了他一眼,然後對他身邊的小廝道,“快扶你家公子回去休息吧。”說罷,他轉身走了。
“彥說,能陪我喝一杯嗎?”並清卻是叫住了他。
更深露重,並清兀自為自己斟酒,然後便是一口而飲。
彥說看著他兀自喝著,麵上露了幾分的醉態,“看來你並不需要我陪你喝。”
“彥說,你倒是開導開導兄弟啊,如此冷眼旁觀的,還有兄弟的道義嗎?”並清胡亂道,意識還是清醒的,唯獨是想醉卻也無法真正的醉倒。
“不若你離開千香閣,回去慶州吧。”聞言,彥說道。他為自己倒了一杯酒,端起酒杯輕輕的嗅了嗅酒香。這是百年的陳釀,照並清那般的喝法,實在是浪費了。
“你覺得呢?你覺得我能走得開嗎?”並清卻是反問道,提到離開,他的心便是揪著疼,怎麼也忽視不了。
“那我也無能無力了。”彥說道,酒入喉腸,確實是好酒。
到最後,並清終於是醉成了一灘爛泥,這是早有預料的事情。
“天香,別走……”他低喃著,趴在石桌上,翩翩美男子變成了一個不修邊幅的醉鬼。
彥說看了他一眼,麵露了憐憫之色。可是也隻是一瞬間的表情,很快他恢複了那副謙謙公子的模樣。他給過他機會了,可惜……他辜負了他的兄弟道義,那麼他也無需顧忌什麼的。
“帶並清回去歇息吧。”他對那小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