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淒淒,房裏的小床榻上的兩人似乎睡得正沉。屋子裏沒有點燈,籠罩在一片黑暗之中。
然而,展驊進入小茅屋的那一刻起,將臣已經睜開了眼睛,且將手從懷中人兒的腰上抽了出來搭在了她的耳朵上,“何事?”他輕聲道,對於展驊的到來並不感到意外。
“是屬下驚擾殿下休息了。”展驊連忙告罪,“隻是,殿下,您和太子妃不在的這兩日裏,千香閣裏已經了有了大動作。屬下怕真的被他們給得逞了。”
“須知‘放長線釣大魚’。”將臣若有所思道,對於展驊的擔憂並沒有放在心上。
“殿下的意思是,隨他們去?”展驊有些遲疑道。心中有些摸不準他的想法。
“你是在質疑本宮嗎?”將臣淡淡道,倒沒有動怒的意思,隻是語調叫人不容置疑。他的手攏著懷中人的耳朵,似乎是唯恐她的美夢被吵醒了。
“屬下不敢。”展驊亦是輕聲道,若是驚醒了太子妃的美夢,他可就不用在典殿下的身邊做事了。然後他悄悄的退了出去,如同沒有出現一般的悄無聲息。
將臣伸手攏了攏被子,懷中的人兒已經動了動身子,她含糊不清道,“是出什麼事情了嗎?唔……我好像聽到了你在和什麼人說話,難道是你在說夢話嗎?”她的腦袋瓜兒還有些迷糊,一時半會兒也不確定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好似是和千香閣有什麼關係?
“是你在說夢話。”將臣如是道。
“胡說!”紫蕙有些生氣的反駁道,她明明就是聽到了。“明明就是和千香閣有什麼關係……別以為我睡著了你就可以忽悠我!”她扯了扯將臣的衣服,然後腦袋便在那溫暖的胸膛上蹭啊蹭的,像是隻頑皮的小貓咪。
好舒服啊!
她暗自歎息著,兩隻爪子已經襲上了將臣的腰間,然後果斷的扒拉的抱住。她感覺自己正抱著一個暖和的毛絨玩具一樣,這讓她想起了兒時陪她睡覺的布娃娃了。
將臣默然的感受著她的動作,她還真是‘瑕疵必報’啊。
他有些哭笑不得的想著,懷中的人已經蹭開了他的衣襟,軟乎乎的臉蛋貼著他的肌膚……
對於他的默然,紫蕙有些生氣,“快說!抗拒從嚴,坦白從寬……”她緊緊的扒拉著他的腰身,聲音卻是軟軟糯糯的,難得的有些撒嬌的意味。
“如果有人想將為夫從你的身邊搶走,阿蕙,你會怎麼做?”將臣被她的動作弄得哭笑不得,心裏卻是極為的柔軟,看著她乖巧中帶著些許的嬌憨。他的聲音柔柔的,淡淡的,像是天邊飄渺的遊雲。
聽著他的問話,紫蕙嘟囔了一聲,“膽子倒是挺大……那還不簡單,將你打包給她不就得了。”她嗅著將臣身上的清香,果然是比發黴的被子好聞多了。
“打包?”將臣挑了挑眉,顯然是聽懂了她的意思。
“對啊,然後你負責弄死她!用美人計迷死她!”她的鼻尖蹭著他的胸膛,“不過,誰會對你這塊冷木頭感興趣,除非她也是個不怕冷的……”她得意洋洋道,終於算是消停了會兒,依偎在他的懷裏不動了。
將臣感受著她平穩的呼吸,約莫是睡過去了。
翌日。
天色沉沉的,雨已經消停了一夜,道路雖然泥濘難走,可也是該走的時候了。
他們走得早,怕驚動了村裏的村民,否則可能就是一番依依不舍的送別。送別什麼的,紫蕙最討厭了,沒由得的有些煽情。
天蒙蒙亮的,關於是上山容易還是下山容易這個話題,紫蕙有了不一樣的體會。就像是上樓和下樓,上樓是大喘氣,下樓就是歡脫多了,一溜煙的往下跑就行了。
所以,紫蕙氣喘籲籲的扒拉著將臣的衣衫,就像是將臣身後的一條小尾巴一樣。好在將臣一步一步的走得穩當,否則兩人非得從上而下的滾一番不可。
她騰出了一隻手撫著額頭上冒出的細汗,不由得想起了昨晚的話題,“哦……對了,你還是沒告訴我……沒告訴我千香閣的事情啊,將臣……”昨晚的事情她可還記得清楚呢。
相較於她的大喘氣,將臣可就是平靜多了,他轉過身拉住她的手,“阿蕙,現在可不是說話的時候。”
唔,這是不告訴她的意思囉。不過,沒關係,她會知道的!
路上一番折騰,兩人終於風塵仆仆的回到了太子府。
紫蕙回到自己的院子,首要的便是沐浴,然後躺到了床榻上做挺屍狀。果然,還是這個床睡著舒服。不過,那張小破床還是挺溫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