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紊兒,事到如今本宮是不能留你了。”木惜之端坐在高座之上,收起了修行之人對徒弟的那一套。對待紊兒這種別有用心的丫頭,她也隻能收起自己的善心。
宮苑高牆之中,她也不得不防了。她的臣兒如今是太子,她的一舉一動也要有所小心,切不能連累了臣兒受累。所以,對於紊兒她隻能恨下心腸來。
“師傅,這件事不是紊兒的錯,是那戚王無禮在先……是真的,紊兒不會欺騙師傅的。”紊兒咬著牙,眸中閃爍著無限的委屈。
“事情如何,你自個兒心裏知道。不要當本宮是傻瓜。”木惜之沒有擺什麼皇後的臉色,隻是語調的溫柔已經染上了一絲不悅。“當初本宮憐惜你可憐無依無靠的,才將你救下,可是你呢……紊兒,你捫心自問,不要再揮霍本宮的善意了。”
“師傅饒了我這一回吧,紊兒再不敢了,再不敢不聽師傅的話。師傅是紊兒的錯,紊兒認錯好嗎?師傅……”紊兒徹底慌了神了,也察覺出木惜之的不同尋常來。
她徹底的明白了,她的師傅也是個會狠心的 人呢。
“如今,本宮給你兩個選擇。一則送你出宮,為你尋個如意郎君,二則送你去寺廟,你繼續安心修行。當然,恩山寺是再容你不下了。”木惜之難得的露出了強勢來,讓人無法反駁。
紫蕙坐在一旁看著這出鬧劇,以她見解,戚王絕不似他看上去的那般紈絝風流。自然,今日的種種決計是這個紊兒弄出來的。小丫頭心思挺大……
“師傅,這件事其實不是紊兒自己想出來的,紊兒初來皇宮又怎麼可能認得戚王。前幾日裏在花園裏遇到了一位娘娘,是她挑唆紊兒的,她針對的是師傅您啊師傅……”紊兒這下是真的哭了,她雖然一向自負美貌,不想在恩山寺老去。
可是自上次被太子無情的丟了出去,她便知道她同這些人的差距,心裏沒再生什麼邪念。隻是,幾日前那位尊貴的娘娘說動了她,她也幻想同這宮裏的人一樣過富貴榮華的日子。於是,這才有了今晚的這一幕……
回想戚王那猙獰的表情,可真的是叫她嚇壞了。原來這宮裏的人都是這樣的一副嘴臉,哪裏比得上恩山寺的逍遙自在。
“那位娘娘是何人?”這不是木惜之也不是紫蕙的疑問,店門外一襲龍紋華服的沉弈皇帝走了進來,他冷著一張臉,矯健的步子間透露了他的些許怒意。
紊兒更是被驚了一跳,方才被戚王嚇過,然而她更害怕這位至尊無上的帝王。他的冷漠像是一把冷箭,在他的注視之下她感覺自己被淩遲了一樣,特別的嚇人。
“你怎麼來了?”木惜之站起身來,嘴上是疑問,實則並不意外他的到來。
紫蕙也站起身來,看著這位動怒的帝王。他為何而動怒,為有人使計對付皇後?還是為紊兒的這席話?
“朕問你那位娘娘是何人?”顯然皇帝此時動怒不小。皇帝動怒,重則人頭落地,血濺當場。輕者暴打一頓,傷筋動骨。所以說,唯有暴力能讓君王息怒。
“皇上饒命,我……我隻聽人叫她貴妃娘娘,並不認識她……皇上饒命……”紊兒跪在地上磕著頭,被嚇得不輕。
貴妃娘娘,是軒王的生母。聽聞是個體弱多病的貴妃,鮮少出自己的宮門。
“沉弈,這件事情便就此揭過吧。臣兒大婚在即,何必理會這些小事情。”她當然知道那位貴妃針對的是她,不過是些小手段,她沒必要陪她玩。她樂意戲弄人於鼓掌,她可沒那般好興致。
皇帝看著木惜之,良久,“那好吧。”語氣幾乎一種妥協。
最後,紊兒被送出了宮。在外邊看來就是修行的仙姑被嚇著了,逃離這個是非之地。
“又叫公主看了回好戲。”皇帝若有所思的看著一言不發的紫蕙,表情沉沉的。
“確實是場好戲,就是唱戲的人手段不怎麼高明。有道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讓她糾結的這帝後之間的感情,實在讓她理解上有些困難。
說皇帝無情吧,一舉一動間無不透著些許情誼。說他有情吧,又隻是淡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