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嫂嫂。不過,你是什麼意思?”薛玉穩有些不解的問道。
“我竟沒看出來那病秧子,竟然有那般霸氣的名字。”她煞有其事的說道。
“……”
晚膳時,不出意外的是一餐素食。
紫蕙是吃的有滋有味的,一餐吃罷,她剛站起身來薛玉穩就從外便走了進來,“嫂嫂……”
“打住,你若是在敢廢話一句,本宮就讓季毓將你丟出去!”她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這小世子真真是個少年的氣性,一下午的她的耳朵都要被他給嘮叨出繭子了。
他莫不是唐三藏轉世吧?
聞言,薛玉穩非但沒有閉嘴,反而像是來勁兒了,“嫂嫂,你可想出了去悟心閣求見的辦法了?不如我們硬闖進去便是了,皇命在身我們也是無可奈何呀。而且,我可以與嫂嫂同去。”
“本公主是那般無禮的人嗎?還是小弟你覺著本公主是那般無禮的人?身在寺院就要保持一顆佛心,這般淺顯的道理你不知道嗎?還有,季毓,將他丟出去,記著,不要看本公主的麵子。”她甩了甩袖子,對薛玉穩這般故意的行徑也是服了。
罷了,她便成全他吧。可憐這孩子還沒被季毓丟過呢,讓他嚐嚐滋味也是好的。
“哎呀,季毓姑娘,你輕點呀……本世子這皮糙肉厚的別傷了你這細皮嫩肉的,還是本世子自己出去吧,不勞煩季毓姑娘你……咳咳……”眼見著季毓已經不耐煩的拽著他的領子,將他給拖了出去,嘞得小世子的臉通紅通紅的。
可不是羞澀的紅,而是無法呼吸的紅。
而後,她拽著他的領子大力的一甩,薛玉穩整個人便飛了出去。啪嗒的一聲,卻是摔在了眾侍衛的身上,頓時慘叫聲一片。
“主子,已經解決了,我們接下來做什麼。”她拍了拍手,走進了廂房。
“嗯,飯後行走,有助消化。”
夜色幽然,樹林之間靜靜無聲,連風都靜止了。空氣中還是帶著冷意,冷冷月色之下更顯寒冷。
“這恩山寺果真不一般,晚上這般瞧著,越發像是仙氣繚繞了。”紫蕙看著月色下的寺院,忍不住嘖嘖稱奇。
“也難怪悟道師傅不願回宮了。”
“是啊,便是本公主也覺著挺不錯呢,不若我也出家了得了。”紫蕙一本正經的說著,轉念一想卻覺著不妙,“算了,一輩子那麼長,住在這兒也未免單調了些。”
誰會想一輩子呆在寺院裏呢?不是看破紅塵毫無留念,便是心灰意冷不做念想。嗯,她喜歡有故事的人。
悟心閣建於高處,屹立於無人之間。
兩人光明正大的走向了它的大門,倒也不做躲藏。試問,大晚上的,誰會沒事幹跑到這山上來?恐怕也唯獨她們兩個便再無他人了吧。
大門緊閉,院子裏倒是燈火通明的。
翻身上了屋簷,兩人便悄無聲息的溜了進去。
所經之處素雅別致,處處勾勒出了一派清心寡欲。
兩人兜兜轉轉的一番轉悠,終於找到了目標所在,屋外,幾個素色衣裙的侍女站在遠處低頭不語,活像是雕像一樣。想來,這就是悟道現在的所在了。
殿內,香霧彌漫,香火正旺,金色的佛像前,一位美婦人正在潛心抄寫佛經。她梳著簡單的發髻,不加任何的修飾。一身素色的衣袍,手上動作不停,一筆一劃之間寫的很是端正。
紫蕙驚歎於她麵容的年輕,看起來才三十出頭的模樣,一張臉在素色之中顯得格外的出彩。
這確定不是將臣的姐姐,而是將臣的老娘?
這實在是個嚴肅的問題。
她打量了一番殿內的裝飾,偌大的房內是空蕩蕩的,布幔若有若無的揮動,有些飄渺悠遠的意味。
美婦人並沒有發現她,依舊跪坐在佛像前做著自己的事情。
“佛曰:命由己造,相由心生,世間萬物皆是化相,心不動,則萬物不動,心不變,則萬物不變。潛心悟道的悟道師傅究竟在害怕些什麼?”她輕聲道,聲音像是化相,亦真亦假。
美婦人終究沒有被嚇到,隻是停下了手中的筆。
“你說的不錯,相由心生,境隨心轉。說來說去,不過在於‘心’字,煩惱皆出心生。縱使我無所畏懼,卻唯恐心由境轉,恐生煩憂。”說罷,她執起筆繼續抄寫佛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