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旻,你的動作倒是挺快的,就是反應慢了些,怎麼往人的刀口上撞?”紫蕙拿著針拿著線走到了他的麵前,然後便是利落的穿針引線。
“確實是下官心急了,有眾多的高手在,公主定能安然無恙的。”尤旻蒼白的笑了笑,卻是苦笑。
“待會兒他若是忍不住叫出聲來,季毓你就負責打暈他。”紫蕙沒再多說什麼,拿著針就開始了手上的正事。這可真的是紮肉啊,白線進去紅線出來。
“殿下……能說說……你是如何,如何辨別出那些乞丐……的陰謀的嗎?”尤旻閉著眼睛,額頭上是青筋突起,汗水淋漓的。他繃緊了神經,語調斷斷續續的不成音。
“這件事嘛,說來話長。”她悠悠道,“季毓,敲暈他!”這種疼痛的確是非常人所能忍的,雖然尤旻忍得很到位。可是他緊繃著身子連胳膊上的肉也是緊繃著的。這讓她如何能給他順利的縫合傷口呢。
話音剛落,尤旻已經軟軟的倒在了榻子上。
紫蕙手上的工作不停,越發利落的替他縫合了起來。一針一線的進入血肉裏,看著很是嚇人。那可是真真正正的血肉之軀啊!終於,尤旻的傷處是被縫合好了,她的額上也沁出了不少的虛汗來。
到底是頭一次做這種事情,隻是她上一輩子經曆的可不少。相反的是,她是那個被縫合的人。
“嫂嫂,這般便好了嗎?”薛玉穩看著那縫合的整整齊齊的傷處,確實是沒有先前那般血肉翻出的猙獰,心中不由得驚歎。
“不若小弟來試試?”她淨了淨手,對著薛玉穩那好奇寶寶的模樣打趣兒道。“這次到底是手生,想來還是要多練習幾次才行。”
薛玉穩不由得抖了抖身子,他這個嫂嫂真是……
如此,他們便在客棧裏耽擱了一天。夜幕之下,天上的星星很是閃眼,一眨一眨的,像是凍著了。
紫蕙吃了飯便站在樓台上,周遭貫穿著冷風,嗖嗖的,吹得她的長發淩亂了。
“公主,您在這兒。”尤旻一手端著手臂走了過來,他的臉色依舊蒼白,一身單薄的袍子被風吹的飛舞了起來。待走到了紫蕙的身後,他便將搭在手上的披風披到了她的肩膀上。
紫蕙頓了頓,攏了攏肩膀上的披風這才回頭去看他。
“尤旻,怎麼看都是你的身子比較單薄吧?”她上下掃視了一番他清瘦的身形,不置可否的說道。“胳膊上的傷還未好,你還想感染風寒?你究竟是來照顧本宮的還是要本宮遷就你?”
她的聲音淡淡的,雖然這般說著,可肩頭的披風到底是沒有鬆開。
“是微臣的錯,耽擱了我們的行程。”尤旻低頭認錯,臉上卻是帶著笑意。
“這確實和你沒多大的關係,今日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我們也不好即刻離開的,後續的事情安排好了明日就會啟程。所以,尤旻你最好要有所覺悟,本宮可不會因著你的傷就改變行程。”她攏著披風坐了下來,寒風鼓鼓的吹,月色之下她的臉龐顯得越發的冷豔。
“公主是在生微臣的氣嗎?”尤旻似乎是愣了愣,眼睛呆呆的看著她的側臉。他掩飾住自己眼底的癡迷之色,害怕會將她嚇到。
“你做過什麼惹本宮生氣的事情了嗎?若是真的做過,本宮會讓你安然無恙的出現在本宮的麵前嗎?”她的神色淡淡的,沒了以往的不著調的語態。
尤旻這個人挺好的,就是太認真了。對她太認真了……
“是微臣多慮了。”尤旻歎了口氣,“公主還未告訴下官今日的事情你是如何看出其中玄機的呢?”他坐到了她的身旁,第一次沒有任何的顧忌,顧忌那些上下尊卑,像是一個親密的朋友。
“其實很簡單,單從那個蟲娘無緣無故的衝了進來,嘴上喊著‘公主饒命’什麼的就足以引起本宮的懷疑。要知道,任何事情都不會是沒有理由就發生的。而且,從那幾個‘乞丐’的身手也不難斷定,乞丐的身子應該是單薄的,手無縛雞之力的,他們的身手太利落了些。”紫蕙想著今天發生的事情,緩緩道。
“還是公主聰明,我們險些就中了計了。”尤旻點了點頭。“公主可想出這件事是何人所為了?”
“尤大人以為會是誰幹的?”紫蕙反問道,倒的確是想聽聽他的意思呢。
“這個,微臣確實不好妄下評斷,不過,應當是最想讓公主名譽掃地,處處低她一頭的人所為。”尤旻道,眸光微斂著猜測道。他知道,公主一定是有了懷疑的對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