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父皇,兒臣記住了。”
她點了點頭,雖然她一向不大喜歡自己這個多情的父皇,可到底他還是寵著她這個女兒的。
“那你去吧。”
她向自己的父皇母後鄭重地行了跪拜之禮,在季毓的攙扶下沿著階梯而下。長長的裙擺便在階梯上綿延而下,一片華麗的牡丹紅。
她神色冷靜地走向階梯下等候的男子,無悲無喜的神色中透露出了些許的吃力。
要瘋了,這裙擺拖著忒重了些!
馬車前等候的男子一襲華貴的藍色長袍,袍子襯得他頎長的身形有些單薄,在寒風中更是顯得清冷無比。他似是與這寒冬融為了一體,雪白的麵容似是雪所化成的。但若是與雪比美,那他是更勝一籌的,因為他更像是雪中的梅花。
梅須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
她走到了他的麵前,紫蕙冷靜地看著他謫仙般的麵容,“太子安好。”
“公主請。”他伸出手來,紫蕙不得不承認,那五根纖纖玉指實在是好看,細長細長的,白皙的像是玉石製成的。
紫蕙回頭看了看一直凝望著她的母後,皇後對她點了點頭。
她也不囉嗦,將小手放進了那隻大掌裏。觸感沒有料想裏的那般冷,倒是暖烘烘的。
兩人上了馬車,馬車空間很大,中間罷了個小桌子,最裏邊還有個被紗帳隔離起來的不大不小的床榻子。
紫蕙籠著自己這身華麗的紅裙坐在了裏側,她端坐著身子,擺足了一國公主該有的氣勢和風範。
而將臣卻是隨意地往馬車裏一坐,並沒有刻意地端坐著身子,但那優雅高貴的氣質卻是如影隨形的。
紫蕙覺著,他似乎無論身處何處,就算是蹲在糞坑邊上大概也能保持這出塵之氣吧。
馬車緩緩向前行駛著,送親隊伍綿延十裏。
紫蕙坐在馬車裏聽著街上的喧囂,彌漫著喜氣的味道。
將臣已經開始看昔國使者送進來的公文了,他專注的模樣十分賞心悅目。
一路上十分的乏味,紫蕙就這樣不加掩飾地盯著他看,這個人,她的夫君啊,她還真是看不懂他。
終於,直看得眼睛發愣,她開始有了動作了,她小心翼翼地去下了麵上遮臉的紅紗。
要說這蒙麵的紅紗,她得感歎古人還真是矯情,這是什麼都遮不住的。真是像極了猶抱琵琶半遮麵的情景。
她順利地摘掉了麵紗,見將臣毫無反應,她鬆了一口。
她又移了移身形,將臣還是沒有反應。她又動了動腿腳,將臣還是在認真地看公文。這下她放下心來了,事不過三!
然後她便不管不顧地開始了寬衣解帶了。她解開了腰上的玉腰帶,脫掉了礙事的牡丹紅裙,露出了她藏在紅裙裏邊的常服。當她從繁雜的紅裙中脫離出來時,將臣清冷地目光移了過來。
“打擾太子辦公了?”紫蕙坦然以對,絲毫不見窘迫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