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了哥默不作聲的點了點頭,退到了一邊。木青冥緩緩抬腿邁過了門檻,然後轉身過去,握住門環把大門輕輕一拉,但卻沒有完全關上,而是在不經意間,悄然留下了一條細縫,使大門隻是虛掩著而已。
一切都那麼自然,好似就是隨手一關並未把門關緊的樣子。
王了哥抬眼看了一眼那條細縫,又趕忙移開了目光。
“走吧。”木青冥做好這一切後,示意王了哥朝前帶路。
那個假的王了哥隻是用鼻子輕輕哼了一聲,算是應聲了後,就轉頭朝著巷口方向大步走去。
木青冥緩步跟上;沒走幾步就抬頭看向蒼穹之上,隻見得之前還萬裏無雲的蔚藍天空,此時已烏雲漸漸地彙聚,嚴嚴實實的遮住了星月之光,投下的黑暗陰影把整座春城籠罩其中。
在這炎熱的夏夜中,還有冰寒的陰氣從地脈中一點點地溢了出來,在整座城市中彌漫開來。死一般的寂靜,也隨著陰氣在偌大的城市中鋪開。
陰陽顛倒的時刻就快要到來了。
木青冥把雙手背在了背後,像是個小老頭一樣跟在王了哥身後,朝著巷口緩步而去。
陰風輕旋,卷起了小巷中地上的落葉,在半空中四處亂竄。
木青冥跟著他出了巷口,向翠湖方向而去。一路走去,木青冥好像對王了哥他們這些警察還心懷芥蒂,也沒說什麼話。兩人隻是一前一後地踩著鋪在路麵上的光滑青石板,於夜色下穿行在城中錯落有致的屋舍間。
才走出巷口後片刻,木青冥就趁著前麵那個假王了哥不注意,從袖中摸出了一粒不過指甲蓋大小的青色藥丸,悄然間快送入了嘴裏。
然後又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就行跟著王了哥往翠湖邊而去。
直到來到了洗馬河邊上,木青冥才開口問了一句:“趙良倒底在哪兒呢?”。
夜風越來越強勁,呼呼作響下,把湖岸邊上楊柳吹得枝條亂顫不停。池中更是水波漣漪不斷,荷花也在夜風下東倒西歪。
“他在翠湖邊的草棚等你呢。”沒有回頭的王了哥,邊走邊答到。
“賠不是也不找個高級一點的茶樓,看來這趙良也沒什麼誠意啊。”木青冥順勢埋怨了一句,心中卻暗自冷笑道:“我能見到趙良就見鬼了。”。
過了洗馬河,兩人又默不作聲地沿著翠湖走了片刻,終於來到了之前長生道教徒們落腳的茶棚前。
之前在此落腳的那些教徒,此時已經不知去向。借著棚中一盞孤燈散出的微弱火光,可以看到四麵通風的茶棚中沒有外人,隻有掌櫃的和小二,在灶台後忙著燒水和清洗茶具。
木青冥站定在草棚前,平靜的目光在茶棚內一掃而過。隻見茶棚裏,四張方桌裏的其中一桌上,還放著半杯熱氣徐徐升騰的熱茶。
“掌櫃的,剛才在這裏喝茶的的那個探長呢?”已站到了茶棚中,指著那半杯熱茶的假王了哥,對掌櫃的冷冷問到。
“那個探長啊,他去茅廁了。”聞言轉過身來的掌櫃的,對假的王了哥點頭哈腰道:“官長要喝點什麼嗎?小店裏有今年的新茶,要不要嚐嚐?”。
木青冥從容不迫地走了進來,靜靜地站在了王了哥身邊。
“給這位少爺來一杯茶吧。”假王了哥交代了掌櫃的後,又問到:“附近的茅廁在哪裏?”。
掌櫃的抬手,指向了茶棚外不遠處。假王了哥順著他手指方向望去後,微微頜著對木青冥道:“木少爺稍等片刻,我這去茅廁找我師父。”。
語畢,已邁步走出了茶棚,很快就消失在了燈火微光外的黑暗中。
木青冥也坐到了茶棚中,那張桌上還放著半杯茶的桌子後,臉色依舊平靜得很。
他明明知道這裏是個局,也明明知道帶他到此的王了哥,是有著狐臭的李瑾扮成的,但他還是跟著對方來到了這兒。
隻因他的反擊計劃是順水推舟,需要他先順著長生道的意思,進入了訶梨帝母設下的局中。
“茶來咯。”沒過多久,店掌櫃已經端著沏好的一杯熱茶,來到了他身邊。彎腰把茶杯放到了木青冥身前後,笑道:“這位少爺,您慢用。”。
木青冥道謝一聲,端起了茶杯,嗅了嗅杯中升騰而起的熱氣裏,散出的茶香。
本欲離去的掌櫃見狀,心頭猛然掠過一絲擔心,硬是繼而呆站在桌旁,雙目緊盯著漸漸地眯起雙眼,臉上泛起了點點愜意的木青冥,額上不由得滲出了幾滴汗珠。
為了能讓木青冥在一時間昏迷不醒,這杯茶香四溢的熱茶中,店掌櫃不但放了少量的蒙汗藥,還加入了少許的麻沸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