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青冥的那幾句話,可不是信口開河的胡謅。
萬物都有兩麵,正如天地為陰陽一般;正所謂一陰一陽謂之道,所以從人到鬼從鬼到妖,再從妖到魔,也有如陰陽對立的善惡兩麵。這點木青冥不但至始至終的相信,而且親眼過很多。
就連長生道多數教徒那樣,作惡多端的人們,在年少無知時也未必都是喜歡作惡的熊孩子。
隻是長大後變成了惡人而已。
而金身裏的小鬼雖然怨念和怨氣都很深重,但也不是沒有辦法將其化解。雖然木青冥不會,可他相信精通佛法的鬼市市主,肯定是有辦法的。
然後再把它改造成一個可以吸收四方靈氣鎮宅之物,按風水堪輿之法,將其鎮在戚府的財位上,鎮住財氣使其不能外泄,那肯定是還能為戚府招攬財氣的。
雖然運財能力不如它如今這般凶猛了,但也能細水長流,關鍵是對戚高這個供奉者,沒有什麼生命危害。
戚高聞言,見木青冥麵含淡笑的臉上,依舊徘徊著自信之色,且不減反增後,對木青冥的話是有堅信,也有欣喜。
如果真如木青冥所說的,能有這麼好的結果,那他絕不會反對的,而且已經打算欣然接受了。
隨之他轉頭看向了自己的夫人,見夫人眼含期許地望著他,微微頜;戚高立馬悔意,知道夫人也讚同他和木青冥合作。
就在木青冥抬起自己的茶杯時,戚高也抬起了自己的茶杯,抿了一口杯中香茗後,砸吧砸吧嘴,注視著木青冥很是豪爽地道:“木少爺盡管放心,既然有這麼多的好處,那我肯定不會反對。具體要怎麼做,你說。”。
笑而不語的木青冥,放下了自己的茶杯之時也放下了二郎腿,隨之站起身來,一言不地緩步走到堂屋大門後。站定後望了一眼屋外風雨,接著他毫不猶豫地手扶敞開的門扉,將大門從內合上,關了起來。
從屋外湧來的冷風頓消,屋中也安靜了些許。而之前在屋裏燭台上搖曳的豆大火苗,也隨之定了下來。
“既然你信任我,一些細節我就不與你細說了,隻說你要做的事情。”木青冥不急不緩地轉過身來,再次走到自己的座椅上坐下後,又端起了自己的茶杯,一邊用被蓋緩緩掛著杯中茶末,一邊說道:“你要做的,先是不要再往金身上滴血供養了。”。
此言一出,戚高並未思忖太久,便把頭重重地一點,朗聲道:“行,這個可以。”。
而一旁的戚夫人再次微微頜,讚同了木青冥的提議。畢竟那東西要用鮮血供養,讓她想想就見得詭異,都不敢回頭細看神龕裏的小鬼金身。
總覺得那慈眉善目,五官間略帶天真可愛的童子神色下,暗藏著某種恐怖的氣息。或是自以為自己目光與其對視之時,那童子就會嘻嘻嘻地笑起來。
想想這些,戚夫人就後脊汗毛倒立,寒氣升騰讓她頓覺後背一陣生涼。
但有的時候,她還是會忍不住微微偏頭過去,以眼角餘光往那金身上掃去,但卻又很快的移開了。
她心底深處,是巴不得木青冥的下一個要求就是把這個金身帶走的。
可惜,木青冥讓她失望了。頓聲間又喝了點茶水,潤了潤喉後的木青冥,砸了咂嘴後又道:“我知道你馬上要去走馬幫了,也知道你肯定會帶走這個東西。不過我的第二個要求,就是把它留在家裏。”。
此言一出,戚夫人的心頭一顫。戚高要是去走馬幫了,三五個月都回不來家裏。她獨自在家,每天看著這個金身,想想就見得慎得慌。
而戚高卻有些猶豫;他擔心如果把此物留在家裏,反而不會招財了。更是擔心此物在家裏長留,自己的夫人又是每天做噩夢了。
故而此次,他也沒有上次回答的那麼爽快了。
木青冥細細看了看他們幾眼,就從他們的眼神交流中看出了兩人的顧慮,於是淡然一笑,道:“戚夫人盡管放心,戚高一走你就回趟娘家,這東西就擺在這兒,絕不會危害到你的。”。
木青冥之所以這麼說,是他要把金身留下來,給長生道將其盜走,供訶梨帝母所用的機會。
這就是他的計劃;既然長生道需要這個小鬼金身,那麼他就順水推舟將計就計。他要讓長生道帶走的不是訶梨帝母的身軀,而是滅亡。
如果他取走了金身,長生道必然起疑。而如果戚高帶著小鬼金身去走馬幫,長生道又得不到此物。如此一來,他的計劃就會全盤落空。可要是為了鏟除邪道,從而嚇壞了無辜之人,比如戚夫人,那木青冥也不願意,更不會去這麼做的。
來的路上,木青冥思前想後,覺得隻有這個辦法最合理,也是最好的處理方式,還能一箭雙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