漁溪覺得自己越來越是無力,站不住的身軀向前一傾,就要倒在積水滿地的地上去了。
就在漁溪快要倒下隻是,身邊又一道黑影一閃,木嘯川及時出現在他身邊,迅速伸手,一把摟住了漁溪的肩頭,穩住了她的身形,又慢慢將她扶起後,木嘯川道:“沒事了,我回來了。”。
漁溪本已模糊的意識,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又清晰了起來。
她轉頭一看身邊的木嘯川,莞爾一笑,有氣無力的說道:“師兄,不用管我,快去殺敵!”。
木嘯川一看,懷裏的漁溪麵色蒼白,連往日的紅唇,此時也變得像是被水長期泡過一樣的,不管不顧其他,直言道:“我先送你回去。”。
說著木嘯川身形如鬼魅般一閃,消失在了宮門前。
下一秒後,他已經把漁溪帶回了府邸之中,送進了漁溪的屋中去。
木嘯川把手中落月刀隨手扔在一旁地上,抱起漁溪,把她放到了屋中深處的榻上,一手緊握著漁溪的一隻手,把自己的一股真炁,借此送入了漁溪體內。
漁溪體內有一股暖流忽生,在體內遊走起來。身上的雨水和衣服,慢慢蒸幹。
臉上也稍微恢複了一點血色的漁溪,用力睜開雙眼,看到了正在專注著把自己一部分真炁傳輸給她的木嘯川,趕忙道:“師兄快去,師弟師妹們還在奮戰,別讓他們流血太多啊。”。
“知道了,別說話。”木嘯川並未起身離去,依舊把自己的真炁分給了漁溪:“好好休息。”。
同時暗暗一查漁溪體內經脈,發現並未有損傷後,暗暗鬆了一口氣。
眼前這個人,不僅僅是他的師妹,還是他師父留在人世間最後的血脈了。要是漁溪今日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木嘯川真不知道,自己駕鶴西去之日,有何麵目去見自己那已經羽化多年的恩師。
任由漁溪一再催促,木嘯川都沒有中斷給漁溪續上真炁。直到漁溪不但臉上恢複了血色,就連雙唇都已經不再蒼白後,木嘯川在緩緩收回了手,拿來一旁的皮毛縫製的被褥,給漁溪蓋上。
屋外風雨聲中,遠處喊殺聲不減反增,撼動天地。
其中還摻雜著不少淒厲的慘叫和痛苦的嗜好,一聲比一聲瘮人。
從聲音遠近來判斷,敵人已經攻到了城牆下,高大的城牆也不可能撐住接二連三的強攻。
更何況敵人之中,還有防風氏的巨人。這些個頭高大的氏族部落勇士,可不隻是長了個高個子,各個力大無窮。
再堅硬的城牆,也經不住他們窮追猛打。
木嘯川知道,他該走了。
“五靈。”站起身來的木嘯川大喊一聲。
話音落地時,一個嬌小玲瓏的女弟子,憑空浮現在他麵前。
“照顧好你師叔。”木嘯川叮囑了一句,在那個叫五靈的女弟子應答下,在漁溪目光注視下,出門而去。
走出門去的木嘯川順手一招,地上的落月刀感應到了主人的召喚,隨著他這一招飛起,帶起一陣勁風飛出門去,穩穩地落在了木嘯川手中。
帶起的勁風,吹動門扉,把漁溪的屋門關了起來。
持刀站在門外的木嘯川,注視著房簷上垂下的雨簾,側耳傾聽。
嘈雜的風雨聲,廝殺聲和喊叫聲,充斥著他的雙耳。
就算再如何嘈雜,五感六覺都異於常人的木嘯川,隻是從細細聆聽中,就能知道城內外的情況。
他知道敵人內鬼潛入城中,大肆屠殺無辜。也知道自己的師弟們,護住了城門,不然內鬼大開城門,放敵人進來。
也聽到了城外的金戈鐵馬聲,知道哪怕是劍陣奇襲過後,尚有大批敵軍幸存,正在攻城。
木嘯川卻不擔心什麼。
城中鎖龍人如今雖然數量不多,但也不是無能之輩。況且,他還聽到了南麵,有越來越近的沉重腳步聲,和大地在腳步聲下微微顫抖的聲音。
援軍就快到了!
敵人的末日,也要到了!
暗暗調息一番的木嘯川,恢複了一些真炁後,把臉一沉。
眼中忽地迸射出一道冰冷的凶光,把自己脖子左右一扭,發出一陣沉悶的哢嚓身後,用鎖龍人的意念傳音術,對城中每一個正在作戰的鎖龍人,暗暗說到:“師弟師妹們,奮勇殺敵,絕不要放走任何一個敵人,讓我們把他們,統統屠殺殆盡吧。”。
傳音完畢,木嘯川眼中凶惡不減反增,身上殺氣暴漲,腳一點地,如離弦之箭一般飛射入雨簾之中,朝著府門外,城中各處戰場飛掠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