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怪物的身上,最嚇饒地方,反而是它那一根毫毛都沒有生長的前胸。
在它的前胸上,雖然沒有長著任何的長毛,光禿禿的一覽無遺。但是,已經瘦得肋骨畢現的前胸上,卻布滿了大大十幾個拳頭般大的肉瘤。
一個個赤紅的肉瘤身上,又布滿了一道道凸起的青筋。
幾十個肉瘤,緊挨在一起,幾乎填滿了這個怪物的整個前胸。
這要隻是一般的肉瘤也就算了,倒是談不上令人望而生畏。可這些肉瘤都很獨特,無不是有鼻子有雙眼,又有雙耳和嘴。每一張嘴微微張著,露出口中細的兩排尖牙,也讓那口水滴溜溜的從嘴角出溢出。
驚慌失措之下的怪物,和它身上這些肉瘤無不是眼中充滿了警惕和敵意。
那敵意正是針對就在它們對麵的妙雨的。
而妙雨運炁行走雙目經脈,定睛一看那個怪物身上的肉瘤,可以看到濃鬱的妖氣充斥其中,填滿了每一個肉瘤中經絡。
還有不少的妖氣,正是順著這些肉瘤的口鼻,徐徐溢出的。
這些肉瘤又酷似丹田,不斷的吸收了附近的陰氣,在體內煉化和強化了自身的妖氣,再把妖氣不斷的順著經絡流轉。
就連與肉瘤相連的那個人;雖然它渾身長毛,已經不知道它還算不算是人了。但是都因為經絡與肉瘤中的經絡相連,體內早已被妖氣填滿。
妖氣腐蝕沁入了它的骨髓和內髒,讓它的內髒一片青黑,承受著妖氣折磨,也讓此人不得不承受著著身心上的雙重痛苦。
在身體上,妖氣帶來的力量不斷的反噬,把它折磨得不成人形,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在心靈上,妖氣不斷吞噬它的理智和人性,還有腦海深處寶貴的回憶。
這種心靈上的痛苦,反而遠勝於身體上的。
而且那些肉瘤中的妖氣,還暗藏著妙雨非常熟悉的一類陰邪之氣,維持著肉瘤的壽命。顯然,這些肉瘤就是長生道的手筆。
幾秒鍾的對視後,雙方都沒有提前動手,互相僵持著。站定在原地,沒有再前進一步的妙雨,居然看到了這個怪物腦袋上那張長滿了濃鬱烏黑長毛的人臉上,雙目之中有淚水橫流而出,劃過他滿是長毛的臉頰。
那是悲痛的淚水,沒有任何的激動和興奮,也沒有喜出望外,反而充斥著悲切和痛苦。
它指甲極其長又尖的雙手五指,無不是緊握著一塊抓起來碎石,將其緊握在手中,怎麼也不肯鬆開。
可不是這個怪物要借此和妙雨拚命,倒像是隻有緊攥石頭,才能稍微緩解一些他體內的苦楚一般,看得人不由得心如刀割。
“這就是少爺的,長生道製造的怪物嗎?”妙雨眼中怒氣一閃而過,臉上浮現怒容,心中的憤怒難以壓抑,有如狂風暴雨下的洶湧巨浪,來來回回衝刷著她氣得都顫抖的胸膛。
別人看不出來的一些事情,精通醫術的妙雨卻是幾眼就看得出來。
她能看到那些人臉肉瘤身上伸出的經脈埋入了對麵那人體內,與起內髒和經絡早已合二為一。
連接並且融合了兩者的,就是施術後留下來的陰邪之氣。
縱然她妙雨醫術再是高明,能用岣嶁神通中的奇妙醫術使得兩者經絡分離,但對麵人不人鬼不鬼的此人,畢竟是凡人濁胎,沒有任何道行和修為,體內經絡和內髒並未得到過洗練,承受不住經絡分離帶來的對身體的傷害。
一旦那些人臉肉瘤分離了此人身體,此人原本的經脈必定會因此受損,最終的結果就是此人先成為廢人,也逃不過必死的命運。
最終,隻能在殘廢中悲慘的等死。
此人是怪物,現在的妙雨一百個不答應。
真正的怪物,應該是那些把人臉肉瘤裝在他身上的長生道,是那些殘忍沒有人性的邪人。
“師叔,此人有個情緒和心聲......”龍姑的意念傳音,在妙雨怒不可遏時傳來。欲言又止一番後,龍姑才又繼續意念傳音著到:“他求你快些殺了他,快結束了他被人臉肉瘤折磨的痛苦。”。
這個求死的要求,讓妙雨頓時如被五雷轟頂,腦中嗡嗡作響,一片空白。
正常人哪裏有求死的?除非是已經絕望透頂之人,早已沒有了活下去的希望,一心求死。
可希望是長生道剝奪聊,絕望也是長生道給了對麵這個人不人,鬼不鬼之饒。
“殺了我吧。”緊接著,妙雨身後還藏匿著身形身影的龍姑,又聽到了那個怪物內心深處傳來的咆哮和嘶吼。
這咆哮之中怒氣極重,但也帶著哀求和悲牽
“殺了我,快殺了我,求求你了。”又是一聲咆哮傳入了龍姑的腦海;而已經默然流淚的龍姑,用意念傳音讓妙雨和自己的聽覺暫時相連在一起,使得妙雨也暫時能聽到這一聲聲力求一死,而撕心裂肺的內心咆哮和嚎劍
妙雨回過神來,胸中怒火更盛。卻還是遲遲沒有動手,隻因為她始終沒法了結對麵那個悲慘又無辜之饒生命。
黑暗之中,對麵怪物內心逐漸也變得黑暗。當完全被黑暗籠罩之後,他內心的撕心裂肺的吼叫和咆哮被黑暗完全淹沒,再已聽不到任何的心聲。
怪物的雙眼止住了淚水,瞬間就充滿了凶光。而他身上的那些肉瘤,也是頓時凶相畢現,滿臉猙獰。
妙雨會怎麼做?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