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接上文,上回書說到木青冥忽然發現,那龍姑雙耳異於常人,居然能聽到鎖龍人的意念傳音,於是通過龍姑問起了跑馬山上的事情細節。而被長生道教徒們拋下龍門,投入了滇池中的絕弦,陰差陽錯的並未溺死在湖中,卻隨波逐浪進入了滇池海眼,被滇池水神救了一命,還以靈氣幫他療傷。絕弦因此得以死裏逃生。引出來絕弦對長生道死心絕望,卻也逃不出這海眼之中。滇池水神趁機提議,讓絕弦留下來做他的仆人。而木青冥也借著龍姑的特殊異能,問出了更多的線索。】
海眼底部還是那麼的寧靜。
縱然清風習習,也隻能感到涼爽,卻難以聽到清晰的風聲。
如此寧靜的環境中,絕弦口鼻中噴吐出熱氣的粗喘聲異常清晰。而他疾速的心跳聲,也能聽得一清二楚。
好在之前在他腦海中徘徊恐怖的景象,此時此刻已隨著滇池水神眼中的怒火消退而消失得無影無蹤,但絕弦還是驚懼未消,同時有種被寬恕了的奇妙感覺。
“唉,老了。”滇池水神長歎一聲,臉上皺紋中泛起一點點無力的疲憊和悲切:“老了就很難再下殺心了,算你小子命大,又躲過一劫死裏逃生。”。
說罷滇池水神已站起身來,緩緩轉身朝著洞中珊瑚樹密集之處而去。行走在飄飛螢火間的滇池水神,微微佝僂著的背影和略有蹣跚的步伐,看得絕弦也心生悲涼之感,不由得覺得這個令他能瞬間心有餘悸的神,也是渾身充斥著孤獨和淒涼而可憐兮兮的。
“多謝老人家相救。”驚懼緩緩消散的絕弦定了定神,捋了捋混亂的思緒後慢慢的站起身來,對著已經走到珊瑚石叢坐下卻暗自歎息的滇池水神,抱拳躬身行了一禮。
至於他身為邪人本該有的暴戾,此時早已煙消雲散,胸中剩下的也隻有感激之情。這死裏逃生後的性情大變,倒是難得一見。
“罷了罷了,沒什麼好謝的。”滇池水神有氣無力的擺擺手,也不再與絕弦計較。
“敢問老人家,我要怎麼出去。”絕弦沒有鬆開抱拳著的雙手,又道:“出去之後在下定有重謝,絕不忘老人家的救命之恩。”。
既然幸存下來,這長生道他是不打算再回去了。長生道如今已經變得麵目全非,連自己人都能隨便找個借口,大開殺戒的地方,絕弦一輩子也不打算再回去。
至於報仇,他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如今的劉洋修為,都快趕上木青冥了。且絕弦的魔琴並未在身邊,沒有法寶隻憑修為,絕弦絕不可能是劉洋的對手。
更何況劉洋身邊還有一幹教徒,和一個修為道行高深莫測的大判官。
複仇之事雖然心有不甘,但絕弦也隻能不了了之了。
絕弦在電光火石間下了個決定,打算離開此地,從此閑雲野鶴,遊曆除了滇中之外
的九州各地。
“你出不去的。這洞是滇池最深的地方,民間傳說裏的海眼。外就是漫漫湖水,距離湖麵數百丈之遠,遊不出三五丈去,你就會感到窒息。”已經微微闔眼,看似像在打盹的滇池水神,不急不慢的緩緩說到:“這時候,你最多能再遊出半丈去就會因為四肢冰冷而無力,然後在水中凶猛而不由得張開嘴想要大口呼吸,卻隻能不斷的嗆水入胸後呼吸停止,你的心也會在你不斷的掙紮,手腳亂劃後停止跳動,最後你或許會浮上去,但這個還得看造化。要是還沒來得及被泡的浮腫上浮,就被湖裏魚蝦吃了,那你可就連水麵到永遠到不了了。”。
越說越是興起的滇池水神,說到後麵更是津津有味,把溺水的情況都一一娓娓道來。臉上的無奈和疲憊,也被越說越多興奮的神色取而代之。
末了,他頓了頓聲忽地睜眼,饒有興致的目光一瞥那絕弦又問到:“你這麼急著走,是打算去送死嗎?才活過來就打算急著去死,這是什麼特殊的嗜好?”。
此言一出,好不容易安心下來的絕弦又是一驚,愣在了原地。
之前驚恐慌亂下,盡然忘了問問此地是什麼地方,不曾想自己居然來到了之前隻在傳說裏,聽說過的海眼中。
絕弦腦中嗡的一聲響起,隨之一片空白,呆愣在了原地不知所措。
“別傻站著了,我倒是有個提議,你可以考慮考慮;既然你出不去不如你留下來做我的仆人吧。”見他呆愣下麵有迷茫,也不知道何去何從,滇池水神提議道:“省的我在這滇池底部連個說話的伴兒都沒有;待我神形俱滅後,將神力都注入你體內,你便能成神。小神也是神,不妨考慮一下?”......
燭淚緩緩滴下,在不知不覺間滑落在了燈台上。
微微搖曳幾下的火光定了下來,倒是把靠著床頭的龍姑雙頰,照得有些赤黃。她把自己知道的,還有自己和鬼市的淵源都娓娓道來。
低聲細語,在昏黃的燈火下回響。
還坐在床前的木青冥,靜靜的聽她說完一番話後,了解了她和鬼市市主的一些過完後沉思一番,才道:“這麼說綁架你的長生道,是知道你和鬼市市主的過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