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風陣陣,跑馬山上血光彌散林間,與月光爭輝。隨著站在四方之上,手捏法訣的長生道教徒們口念咒語,借著山頂四處噴灑的鮮血施法,形成一道修羅場結界。把鬼市裏的所有人,無論是買家還是賣家都困在了山頂上,衝不出結界去。
重重樹影中,也不知道還潛藏著多少長生道的高手?
說來奇怪,這鬼市中也不乏修為高深的門徒,今日這些高手不知怎麼了,居然都是在魅影一閃之後遇襲,繼而在隨著魅影一閃而逝的刀光劍影下,被大卸八塊。
連對手是誰都沒有看到,門徒們就一命嗚呼了。
這也不完全是長生道的教徒修為極高的原因,還有一直躲在暗處彈奏魔琴,以魔音麻痹結界中他人神經,使其遲鈍的絕弦功勞。
時遠時近,若有似無的魔音隨著腥臭和陰風四溢飄飛,令林中的鬼市中人都變得五官六感都變得遲鈍。
所以在鬼市中人看來,那些長生道教徒速度迅捷,快如閃電。
血染鬆林,此起彼伏的慘叫聲回蕩在山頂之上。緊跟著劉洋的那個高大教徒,又輪著手中巨斧上前,迎上了撲上來救護師父的妖道。
不久之前,這個長生道教徒就是用這柄巨斧,把一個鬼市門徒攔腰截斷,砍成兩截的。
勁風咆哮,笨重的巨斧盡然隨著長生道教徒揮舞的手臂,朝著那妖道迅速迎麵而去。妖道也不躲閃,渾身散發出道道金光附著在他的身上。
下一秒後,巨斧鋒利雪亮的斧刃劈砍到了妖道臉上。金光顫抖下,火花迸射。有著佛氣金光的護體,鋒利的斧刃並未傷及妖道。
但是這教徒出手太重,力道極大,又是把巨斧鉚足了勁揮舞出去的。要是真的劈砍上了,那妖道的頭非得被巨斧一分為二不可。
但就算有沒有砍中對手,也把那妖道擊得倒飛出去。令他臉部如被打了一記重拳,有陣陣痛感在五官間忽生。隻見得妖道在半空中一個翻滾,結結實實的摔在了地上。
塵埃騰起,金光潰散,地上的幾段樹枝被摔在地上的妖道,壓成了點點木屑。
吃疼的妖道呲牙咧嘴的倒吸著冷氣,顧不得木屑刺入背上傳來的痛感,才從地上杵著爬起,就聽到頭頂烈風陣陣呼嘯連連。
妖道本能的鬆手再次匐地,緊接著一個翻身仰麵朝天時,首先映入他眼簾的是亮晃晃的斧頭。
妖道還看到一股股烏黑如滾滾濃煙的邪氣,環繞在斧子上,任由陰風四溢也揮之不去,聚而不散。
這也是妖道平生,見到的最後畫麵。不等他緩過神來作何反應,帶著濃鬱邪氣的巨斧已從天而降,割開了他的喉嚨斬斷了他的脖頸。
血流如注,噴薄濺射。妖道離開了脖子的頭顱拋飛著劃過一道弧線,灑下道道熱血之後落地,滴溜溜的滾了出去。
落地鮮血,在夜空下夜幕中綻放開來。恰似一朵朵鮮豔的奇花,在充斥著慘叫聲的鬼市裏,舒展開花瓣散發出了刺鼻的血腥。
妖道死不瞑目,圓睜著雙眼的腦袋,最終還是滾到了他師父鬼市市主的腳邊,仰麵朝天,看到了劉洋手中茶盞的盞底,描繪出來的獨眼毒蛇圖案。
那鬼市市主淚如泉湧,很快,劉洋就把兩個茶盞積滿了相思淚。輕輕一晃,鮮紅如血的相思淚中便有殷紅水光泛起。
劉洋很是滿意,注視著茶盞中幾乎要滿溢而出的相思淚,興奮也在他眼中滿溢而出。
半晌後他才收回了目光,小心翼翼的把兩個裝滿相思淚的茶盞,遞給了身邊的教徒,還不忘了叮囑道:“小心,一滴也不能灑了。”。
那教徒點頭著,也是小心翼翼的端著遞來的茶盞,然後小心翼翼的離開了劉洋身邊。
“土人,土人,最優秀的屍變才能成為土人。”轉身回來的劉洋,饒有興致的打量著還在沉浸於魔音中無法自拔的鬼市市主,嘖嘖稱奇道:“我還是不明白,你是如何把屍氣化為佛氣的。兩者大相徑庭,怎麼能同化得如此完美?”。
說著此話,劉洋伸手出去輕輕地挑開了鬼市市主身上的加上,露出了他幹瘦得肋骨畢現的胸膛。
借著四周翩翩飛舞的螢火,散發出的微光,劉洋確實見到了傳說中,鬼市市主胸膛上,有著道道已經僵硬的血管隆起,如同蛛橫在對方胸口正中,有些猙獰。
此情此景,對劉洋來說似曾相識。
他去唐家金鋪取瞑金之時,那唐掌櫃的胸膛也是如此。隻不過唐掌櫃的隆起血管還回隨著呼吸而跳動,但鬼市市主的則是完全僵硬,形成紫黑色。
“我要是女人,見了你這胸膛也會多的。”劉洋幸災樂禍的這麼說著,轉頭瞄了一眼身後的龍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