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麵對阻力
六十五、加薪風波
１．
鐵營長執掌黑石村石材廠總經理一職，徹底打破了黑石村小自我的圈子。由於公司規模擴大，人才需求過盛，一大批非黑石村籍人員，走上了各級領導崗位。這一現象，在石英等上一茬領導人中已經形成共識，但在目前黑石村籍領導中，比如石彪以及石小碗等人身上，他們思想上一時還轉不過彎來，總認為，黑石村創下的家業，就應該由黑石村人當家，怎麼可以讓外麵的人來領導本村人呢？於是，反應在工作上，就出現了許多的不和諧和對立情緒。
公司領導班子會議正在召開，會議室橢圓形桌子坐著五位正副總經理，這是石材公司經過調整充實後的新一屆領導班子成員，他們一共五人，總經理鐵營長，副總經理石彪、大柱、鐵飯碗、大個子等。四名副總經理，都還兼任著重要的分公司經理職務。會議的主要議題是各級領導人員的工資待遇問題，包括副總經理以上人員掙年薪。
這是鐵營長上任後力度最大影響最廣的一個舉措，這樣做，鐵總經理當然有他自己的考慮和目的，其本意是，在提高各級領導成員工資待遇的同時，加大中層領導的工作責任心，調動他們主動管理創新的工作積極性，為公司的管理和效益的提高，提供新的動力。會議一開始，鐵營長就首先提出這一議題，然後從公司規模擴大後，各項工作和日常管理的需要出發，闡述了這樣做的深刻意義，接著由大家討論和表態。
第一個發言的是石彪，他明確反對說，黑石村創下的石材公司，發展到今天，可以說人多財旺，形勢很不錯。可是越來越覺著有些忘記根本的味道，根本是什麼？石材公司的根本就是黑石村人。當年，黑石村人為了辦起這廠子，吃了多少苦，流了多少汗，甚至獻出了生命。而如今公司發達了，各級的領導幾乎全成了村外的人，黑石村人成了被領導者，這也罷了，誰讓咱黑石村人沒能耐呢？這下好，手又伸到了金錢上，村外人拿高薪，村裏人去受苦，這是哪家子的規矩，我是堅決反對的，怕是黑石村人也難於接受。石彪說得理直氣壯，旗幟鮮明地表示反對。
五名公司領導班子成員，三名是地地道道的非黑石村籍人，就連大柱也還是個外來戶，最多算作半個黑石村人，隻有石彪一人是正統的黑石村人。他這樣旗幟鮮明地反對提高領導人員待遇，其餘的人一時不好說什麼，會議沉靜下來。過了片刻，鐵營長點了大柱的名，讓他這個半拉子黑石村人說話。
大柱向來低調，推說沒有想好，讓別人先說。這時大個子主動說，要我說，總經理提出的議題，主要目的是為了促進工作和效益，咱們公司這樣大，不發揮好二級公司領導的主動性，單靠總公司直接抓是抓不過來的。同時，加大領導待遇和責任，也是當下各地企業的普遍做法，我支持。至於石彪講得黑石村這個叫作根本的問題，我覺得有些狹隘，隻有公司好，才有大家的好，根本再大，沒得效益也白搭。
話題打開了，大柱就也說，我覺得石彪的觀點，也是出於對黑石村人的樸素感情說出的，但總經理的想法，那是為著公司的更好發展出發的。從黑石村人創業的曆史實際考慮，對他們稍加照顧，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不過我想了想，目前，黑石村人絕大部分人員，也都不在一線做苦力，更多的是做著管理和輔助性的工作，不存在你高我低的問題。
大柱講過後，鐵營長笑了，說大柱書記呀，你講了半天，我咋沒聽出究竟呢？你是同意，還是不同意？大家也發出笑聲。大柱又說，同意，我同意。同意什麼？大柱就不再說了。鐵總看了看大家，鐵飯碗還沒有發言，就有意多看了他一眼，鐵飯碗遂開口說，我同意總經理的意見，石彪的意見容待恰當的時候，加以體現，但不能妨礙了公司大的決策。他還提議說，不行舉手表決算了，少數服從多數嘛。
大家都說了意見，石彪有些坐不住了，他看看大家都同意，如果是舉手表決定，定然是順利通過，一旦形成決議，就不好再行改變。於是他急忙說，我再提個建議，能不能為黑石村非領導人員，作個加資的特別規定，也犒勞他們創業的辛苦。
此話一出，鐵營長馬上說，那不行，說到底，大家在勞動報酬上就應該平等。黑石村民在石材廠的創辦初期做出過貢獻，也都有自己的股份，每年也還分紅，這已經有了最好的體現。就剛才大柱所講，在重苦力勞動上，也都照顧了本村村民，就不能再作出這樣特殊的規定。現在我宣布，石材公司各級領導成員加資加責方案通過！
２．
鐵營長在第一次公司領導班子會議上，毫不留情地否定了石彪要為黑石村人搞特殊的提議，這讓石彪極為不舒服，他當場就說保留意見，但這又有什麼用呢？總公司和分公司兩級領導成員，全部落實了新的薪酬方案，雖然石彪也領到了不菲的資薪，但他覺得還是很丟臉，沒能為黑石村人爭利特殊待遇。他忿忿地悶在心中，想著對付的辦法。其實，說破了，石彪為黑石村人爭什麼利益隻是一方麵，最為根本的還是他對鐵營長擔任總經理不服氣。
石彪在挖空心思地想，他憶起當年石英叔叔帶著黑石村人造反、罷工，那多長黑石村人的誌氣，可是現在自己能做到嗎？就連那個大舅哥都不跟著自己走，還能號召得了誰呢？他越想越垂頭喪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