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石硯的這一隻巨大的腳掌,就如同精鐵錳鋼打造成的小船一樣,重若千斤,突兀的從天而降。
毫無任何情感可言的向著身前猶如螻蟻般渺小的灰袍人狠狠地踩踏而下。
似乎要將他心中那些壓抑已久的憤懣,通過這一腳的踩踏一股腦地發泄出來。
灰袍人在驚慌之餘,慌忙地仰頭望向這隻形如鐵船般急速踏下的巨大腳掌時,再想躲避已然不及,她麵對著白石硯這形如金甲巨人一樣的存在,心中也不免有些膽怯。
仿佛這金甲巨人隻需要微微的抬起兩根手指,便可以輕易地像碾死一隻螻蟻那樣把她搓碾成連一滴汁液都不會滲出的粉末。
灰袍人自然不會坐以待斃,任由著這隻“鐵船”大腳將她踩踏成“肉餅”。
就在白石硯的這隻巨大的腳底板即將把她狠狠地踩在腳下之時,她心念一動之下,“魔魘通訣”便自行運轉起來。
幾乎是瞬間便將她的身體化作一縷濃黑的煙塵,試圖從這巨大的腳板下溜走。
哪成想,莫名其妙的從周圍刮過了一股強大的颶風,猶如同銅牆鐵壁一般,從她的前、後、左、右四個方向將她散做黑煙狀無形的身體團團的圍困住。
就在灰袍人驚訝之餘,白石硯的這隻重若千斤的巨大腳掌已然將她無情地深深踏入這金黃色的細沙中。
這一腳之威可以說是白石硯用盡了周身的力氣,威力之大可想而知。
伴隨著“轟”的一聲巨響,白石硯的這隻巨腳深深的陷入了這金色的沙灘中,直沒到了他的小腿。
可他依舊覺得不解氣,又連續的在同一個深坑內踩踏了七、八次才肯罷手。
被憤怒衝昏了頭腦的白石硯自然不會察覺到這化作了濃黑煙塵的灰袍人,在被他踏入進黃沙中的一瞬間,早已借著細沙之間的縫隙,悄無聲息的逃走了。
一縷濃黑的煙塵,在被他龐大的身軀遮擋住的那片金黃色的細沙中,緩緩的升騰而起,悄無聲息的又凝聚成了身著灰袍,青紗遮麵的形態。
再次凝聚了身體的灰袍人,腳踏虛空,靜靜的觀看著白石硯發了瘋似的凶狠地踩踏著腳下鬆軟的金色沙土時,不由得緩緩的搖了搖頭。
寒水穀底,石洞內。
白玉瓷瓶內也伴隨著長明燈的湮滅,不斷的傳出一聲聲淒厲而痛徹心扉的慘叫,顯然是苑薇的魂魄此刻正在遭受著難以忍受的痛苦。
“呃!......啊!......你到底是什麼人?......你連真正的容貌都沒有勇氣顯露嗎?你輕紗下的這副臉孔就這般的不堪入目嗎?”
“你我同樣身為女人,可你連最基本的容貌都不敢示人,你還妄想著會得到石硯的傾心?......我勸你一句,別癡心妄想了!”
“我早已隕落身死了,這僅剩的魂魄又被你牢牢地掌控,你想殺就殺吧!”
“你殺了我,正好可以讓紫軒得以解脫!......我這樣不明不白的以殘魂的形式存在著,反倒拖累了他,成了他的累贅!”
“看來上天有意的捉弄與我,三年了,都未曾讓我與他見上一麵!”
“可我知道他剛剛是來探望我的,知道這些我已經很滿足了!”
“況且紫軒還有靈兒那丫頭,時常陪伴在他的身邊,我很放心!我早就想過安心的離去了,隻是我現在的狀態由不得自己罷了!”
苑薇說話的聲音明顯的有些顫抖,而且越說越激動。
直到最後她竟然一反常態的用尖利的聲音近乎咆哮的怒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