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頭霧水的範紫軒在聽到白石硯臨走前所留下的最後一句話“探望薇兒!......不必了,我們已經見過麵了!”時,他心中的所有謎團便迎韌而解。
他清楚地知道,是苑薇,是苑薇的魂魄所釋放出的精神力量,再一次化解了他們兄弟之間日漸激化的矛盾。
同時也勾起了他心中對苑薇那份深深的內疚與虧欠之情。
苑薇隕落後的這三年中,範紫軒可以說日日魂不守舍,夜夜輾轉難眠。
他也曾無數次的想過,要一個人靜靜的前往苑薇生前獨居的“寒梅小築”,去為這無主的居所掃灰除塵。
盡管他絞盡了腦汁,甚至是用盡了所有能想到的辦法,卻始終都無法甩掉他身後的那個整日與他形影不離的“小尾巴”軒靈兒。
範紫軒每去一次“寒梅小築”,或許是見景傷情的緣故,他便傷心難過一次,以至於他神識海所受到的重創,一直未見好轉的跡象。
當他麵無表情的靜靜的站在幽深而安靜的院內時,軒靈兒則難得的一斂往日靈動俏皮的樣子,也看似哀傷而乖巧的站在他的身側。
範紫軒望著那棵他親手為苑薇所栽種下的梅樹,見它依舊枝繁葉茂的生長著,似乎比以前更加的粗壯了幾分。
可他記憶中的那道高挑又婀娜多姿的,時常在梅樹下舞劍的白色身影,卻成了永久深埋在他心底和記憶中的永不磨滅的定格畫麵。
每當範紫軒黯然傷神的時候,都是他唯一的弟子軒靈兒,也是除了苑薇、白石硯以外他心中最放不下的人,靜靜的依偎在他的身邊,默默的陪護著他。
靜靜地聽著他傾訴心中對苑薇那點點滴滴的美好回憶。
範紫軒內心深處的那些憋悶已久的傷感與自責也隻有軒靈兒一個人能夠靜靜的傾聽,久而久之軒靈兒便成了範紫軒在這茫茫修仙路上唯一的聽眾與伴侶。
按常理說,他二人雖有師徒之名,可必竟男女有別。
如他二人這般,時常同食、同住、同修煉,難免會產生一些兒女私情。
孤男寡女,幹柴烈火的,換做常人也難免會擦槍走火!(嗬嗬,不要妄想後麵的劇情啊!)。
然而他二人能夠這樣融洽的生活在一起三年之久,未曾發生過任何有悖於倫理道德之事。
也皆是因為範紫軒的道心堅若磐石,仙根更是清澈透明,心中無欲無求,始終遵循著大道至簡的原則,將眼中的一切都視作浮雲。
然而自從苑薇隕落後,範紫軒也曾體會到,與他情同手足,一同生活了數千年之久的白石硯,在內心深處已經對他恨之入骨,可以說再無一絲兄弟情意可言。
近期更是叫嚷著要搬離星羅閣,欲就此般進苑薇生前曾居住過的“寒梅小築”。
範紫軒則為了保留住“寒梅小築”內,苑薇生前的原貌。
便沒有同意他的要求,二人還因此差點大打出手,幸虧三虛道人上前解圍,才平息了這一讓人啼笑皆非的內鬥。
白石硯本就是心胸狹隘、小肚雞腸、偏偏妒忌心又極強的一類人。
依著他的性子,未達到目的哪裏肯就此輕易的罷手,他雖然不敢與他的大哥範紫軒當麵作對。
可他憑借著自己在星羅閣中的地位,依舊可以輕易的在軒靈兒的身上,揪出無數的錯誤,藉此來發泄自己心中的那股無名之火。
範紫軒雖然將白石硯所做的一切都看在眼中,可畢竟“清官難斷家務事”。
一邊是與自己生活了數千年,情同手足的兄弟,更是星羅閣的尊者,另一邊則是自己視如“忘年知己”,又當做掌上明珠般百般嗬護的徒弟。
他於無奈之下也隻能采取各打五十大板的糊塗策略,以免節生枝,或求得能夠暫時性的蒙混過關。
然而,他的此種做法雖然能夠暫時的平息白石硯心中的那股無名之火,卻始終不能化解根本的矛盾,反而還在無形中不斷的激化。
此後的白石硯愈加的變本加厲,更是將苑薇的隕落也一並的歸結在了無辜的軒靈兒身上。
還一度將她視作眼中釘,肉中刺,無時無刻不再尋找著懲戒甚至是除掉她的每一個機會。
白石硯這樣做也有自己的理由,苑薇生前對於範紫軒的那份不離不棄的癡情,本就深深地刺激著白石硯扭曲而變態的內心。
苑薇更是為了範紫軒而隕落身死,又怎能不讓白石硯心生嫉妒與怨恨。
他為了報複範紫軒,想要再度看到範紫軒失去至親時,那副心力憔悴,傷心欲絕,整日茶不思飯不想的憔悴樣子。
便將他的“黑手”悄悄地伸向了他身邊視若掌上明珠般的唯一弟子,軒靈兒。
時光冉冉,軒靈兒在這三年間可以說與師傅範紫軒是朝夕相處,形影不離,顯然已經把他的師父完完整整的裝在了她內心的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