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林子會打亂我們感覺到事物的時間,但不一定會打亂動物的…畢竟名為遲欲,欲,應該隻有人才有。”
“這倒也能一試,隻是馬怎麼能帶路?”
“你的記號,設了許多方向,但大致都還是向前走的,所以船應該就在前麵吧?”
“是,但隻能估個大概的方向,恐怕也不準確。”
“那也沒辦法了,還有便是小姐的馬是你少主的坐騎嗎”
“正是,姑娘如何認得?”
“我看馬鞍的做工,猜的。我還聽說上等的馬,極為伶俐,更通人性,因此主人也會喂一些水果糕點?”
“正是。”
“小姐此行艱苦,吃的一下子變差,我怕她不習慣,便帶了些芡實糕,你取這糕點給那馬嗅一下,再用箭照著你估計的方向射出,聽說馬嗅覺強過人百倍,或許它能聞著味道領我們出去。”說完便從懷中拿出點心交給趙藉。
照著崔真真說的辦法,趙藉射出了箭,那馬(夜祺)也似乎跟著方向去了。一行人便也跟著走了。
跟著夜祺走,每個人心中都忐忑不已,雖是良駒,畢竟也隻是隻畜生。可誰又想到四個人走了大半天都走不出去的遲欲之林,那畜生隻花了一炷香的功夫便出來了。
“我本以為,就算這法子管用,至少要深夜才出的來,沒想到天擦黑便出來了。不愧是夜祺。”趙藉笑道,語氣中也終於多了幾分爽朗。
眾人見出了林子便都下了馬。公主更是對著夜祺讚許不已。更對著它輕聲言謝。趙桓見此頗為無奈。
“師弟走吧,這出了林子,霧還是挺濃,跟上吧。”
“不了,你們先走,船上險惡,不要一下子抱團,我一個人上去,到時候接應,再暗中保護公主,你我一明一暗,也更為穩妥。”
“也好,那你看見前方的燈火嗎?”趙藉指著不遠處三團模糊的紅光,“那便是入口了。”
“好,你們快走吧。”
於是趙藉領著崔真真和公主走了,將要上船時,趙藉突然想到了什麼。便說:“姑娘還不知你姓名。”“崔真真。”
“真真,船上惡人多,小姐我自有保護她的理由,你卻不一樣,若隻當你是個普通丫頭,恐怕遭人淩辱,因此隻能冒犯,上去後,便請你假裝我的妻子。”
崔真真一聽這話,臉一下子刷的通紅,雖覺得羞愧,卻也知道這是為自己好,隻能點頭,應下了。
趙藉看她應了,又惦記著她的腳傷,二話不說,便將包裹挪至胸前,將她背了起來。
“冒犯了,隻因這天下沒有哪個夫君能不顧妻子的腳傷,讓她忍痛前行。”
崔真真不知怎樣回他,隻是臉更紅了些。於是,三人便就此登船了。
另一邊,趙桓牽著夜祺不知如何是好,主人要殺這馬,可這馬不僅是戰友,剛剛還救了公主,實在是不忍。
他看著濃霧中的竹林,想著這林子,人都難以走出,何況是馬。心中動了生的念頭就再也殺不死它了。這便成了自己第一次違背主人的命令。
隻是他似乎忘了,這林子進來雖難,出去卻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