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還是在這片小林子裏，當太陽從東方照常升起的時候，高小七感覺到了陽光的溫暖，不知為何，高小七覺得這就是生命的力量，緩緩睜開眼，金色的光芒透過有些發黃的樹葉照射到了臉龐，高小七用手掌遮擋了一下。
“我還活著！”高小七一驚，感覺到匪夷所思，自己為何還活著，高小七很是不解，很想回想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想不起來，一點也想不起來，在潛意識裏，隻覺得發生了一場生死的戰鬥，具體是什麼，到底如何，完全空白。
“老白！”突然，高小七想到了白原長這個家夥。
“活著了！”白原長也從睡夢中醒來，回應高小七。
“老楊！”突然，高小七又想到了楊磊。
“小七，我也沒死。”遠處傳來楊磊興奮的聲音，隨後高小七就看到了楊磊朝這邊走來。
“小劉！”
“胡浩！”
“張哥！”
“老齊！”
......
高小七腦子一熱，喊出了一百個名字，當然，隻有少數名字得到了回應，絕大多數都是寂靜，比黑夜還要寂靜，鳥叫的聲音的沒有。
高小七在發呆，但是沒有人去打擾他，將他從自己的腦海中拽出來，所有人都站了起來，楊磊，白原長，齊盛......
這些人將高小七圍住，這些人的身後就是屍山血海，周圍很靜昨夜的亡者流出的鮮血現在還有著溫熱，時不時的會有滴答的聲音，一下、兩下、三下......
不知道過了多久，高小七覺得仿佛經曆了很多場的生死別離，直到滴答聲傳入耳洞中，震動耳膜敲擊著大腦的神經。
高小七緩緩地站了起來，並沒有覺得身上有什麼不適，身體狀態很好，但是精神有些恍惚，他推開眾人，一條小道開辟出來，高小七低著頭，直到走出人群才抬起頭，當看到眼前的屍山血海之後，莫名的傷感湧上心頭。
遍地都是屍體，有很多屍體都是呈疊放狀，一個壓著一個，有的屍體到現在還在從袖口流出血，衝天的血腥氣讓剛醒過來的高小七一陣幹嘔。
有一個窪地，裏麵被鮮血填滿，高小七走了過去，雙腳邁了進去，直到淹沒的整個小腿，這才到頭，高小七心想，這得需要多少血才能填成這樣，他緩緩的從窪地走出來，走到了另一處，哪裏整齊的擺放著三百多屍體，安詳的躺著的這些人，都是昔日和高小七一同來大羅的士兵，雖然和他們四分之三的人都沒有多少接觸，但是還躺著近百人，這些都是剛開始都跟著自己和孫四的人，每一場仗打完都會少那麼幾個運氣不好的家夥，直到孫四走了，二人的所有部下加起來也不過一百人出頭，這一次大多數運氣都不好，活著的就剩下那麼幾個。
高小七在每個人跟前都駐足了片刻，他從兜裏翻出一包煙，上麵還有血跡，高小七曾經是不抽煙的，直到今天，高小七才明白為什麼那麼多部下喜歡抽煙。
高小七用內力將二十根煙點著，插到了泥土裏，跪拜了三次。
“是兄弟對不住你們，沒把你們活著帶出去。”
高小七這一跪，後麵跟著的所有人都跪了下去，錚錚鐵骨的漢子眼圈都紅了，但是沒有人哭出聲，男人！
片刻之後，高小七起身，走到了一旁的大樹根前，依靠著大樹根躺下，白原長在一旁安排了一下，楊磊走了過來。
“老楊，你這家夥最喜歡抽煙了，兜裏還有嗎？”
“有，就是帶血了。”
“給我嚐嚐唄。”
“給，用火機點吧，這樣有感覺。”
“行。”
高小七點著煙後，狠狠地抽了一口，這一次並沒有被嗆到，反而感覺身體變輕了很多，一個身影也在他腦海中隨之浮現出來。
“為什麼我抽完之後回想起她？”
“那個她？”
“張芳。”
“這或許就是煙草的魅力所在吧。”楊磊說完後狠狠地抽了一根染上血的煙，隨後便閉上眼靜思起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想某個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