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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啟陽又想起了高大強曾經最愛說的那句話，不知道怎麼說的時候，就直說。所以李啟陽現在需要考慮的是如何直說對誰直說。通過人事正常請假這條路已經被他自己pass掉了，因為他首先跟人事的主管領導不算熟，而且他擔心人事人多嘴雜節外生枝。所以他現在隻有一條路可走了，那就是跟自己的主管領導孫春華請假，但怎麼開這個口又成了問題。
張馨予也發現了他這剛剛官升一級的老公最近總是一籌莫展的，她知道李啟陽在為什麼發愁，因為她自己也麵臨著同樣的問題。
這天臨睡前，兩口子又討論起來該如何請假的問題。
“我是打算跟領導直說的！不過可能不會把原因說那麼具體！”李啟陽先把自己的打算告訴了張馨予。
“那能行麼？會不會傳出去多不好？”
“現在也不能怕什麼丟人不丟人的了，再說我跟領導說了就表示自己相信領導，相信他會為我保密的，而且你忘了我們領導能連續‘伺候’兩屆台長，現在又做到了總台辦主任的位子，最大的優點之一就是嘴嚴麼！”
“那倒是，唉，那不行你就直說吧！那你說我可咋辦？”
“你別我好辦吧！都是事業單位，每個人背後都是關係，那麼多人吃空餉呢，你十天半個月不去估計不會有人深究！”李啟陽輕鬆地說，因為他心裏確實是這麼想的，但很顯然媳婦考慮的比自己更細致，聽到李啟陽的話有點不高興了。
“哪有的事啊，那該請假也得請假啊，不能無緣無故的人就不去了啊！再說最近這陣子總以去醫院、要孩子的事請假，然後你這麼久還沒動靜，人家不得再背後議論麼？到最後不就都知道咋回事了嗎？你怎麼就不為我考慮考慮？要不是你我用遭這麼多罪麼？”
張馨予平時也算是個十分體貼懂事的妻子，但每次說到這件事就控製不住情緒忍不住發脾氣。
“好了，好了，我都知道，知道你為這個受苦了！但這個假還得請啊！要不咱們請你領導吃個飯，送點東西吧！”
“那倒也行，”張馨予的態度緩和了些，“請唄，肯定得請啊！我都想了，大不了我就不去上班了，然後找人調單位，要不就想辦法借調到局裏去！總之，就不能在這個單位呆了，風言風語的！隻是可惜我那些好同事了，有這麼幾個貼心的朋友多不容易。”
“唉，你都有這想法了？可真有你的，”李啟陽沒想到自己天天嬉皮笑臉的媳婦這麼有魄力，“不過咱們還沒到那步，你不要壓力太大，請假的事，以後恐怕得成常態，不行到時候讓你爸出麵找找你們大領導！”
“嗯，唉，到時候再說吧！”張馨予躺在床上歎了一口氣，翻了個身又玩起了手機。
“你說我可真是點背啊！這得多他媽‘幸運’就被這個大雨點子砸到了呢？五百萬咋就輪不到我呢？”李啟陽這二十多年一直順順當當的，沒成想現在查出了無精症這個可以說是“不治之症”的毛病，他平時盡量不去想這件事，但每每想起來就覺得極其鬱悶憤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