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燕青張了張嘴想要說點什麼,可是他發現,麵對這個女兒,他竟然什麼也說不出來。
女兒句句都是維護他,維護孟府,他再反過來責罵自己的女兒,那他成什麼了?
可是讓他就這麼跟孟碟仙一起質問左相,他說什麼也不敢這麼做。
孟燕青嘴角直抽抽的低垂著頭,裝聾作啞。
陳荷香見此越發失望,眼中的幽怨之色越發深厚,左相看著孟燕青的慫樣,說實話他從心底裏有些瞧不起孟燕青,對他這個咄咄逼人的女兒,倒是有幾分刮目相看。
不過,這咄咄逼人用到他的身上,那刮目相看也就變了味兒。
他重重的冷哼一聲,“如此胡言亂語,汙蔑本相和本相的女兒,你這小女娃是在找死。來人。”
“怎麼?左相這是要跟陳小姐一樣,在孟府公然欺我治我的罪?”孟碟仙眉目一掃,不退反進,與左相對視,冷冽的神情沒有絲毫退卻之意,接著說,“這天下是皇家的天下,不是左相的天下,難道左相要在皇家公主麵前,私設刑堂治碟仙的罪?我竟不知我在自己的家中,說自己的家務事,捍衛自己家族的榮譽,直言不諱,都是一項大罪?
即便是大罪,有皇家公主在此,哪裏輪得到左相發話?”
“你……”左相為官數十載,從來沒有被人這樣頂撞過,氣的嘴裏發苦。
奈何孟碟仙牙尖利齒,把公主推了出來,他又發作不得。
一個弄不好,左相淩駕皇家之上的屎盆子就扣到他頭上了。
這屎盆子要是扣結實了,那他左相府就完蛋了。
陳鴻菲本來還在等著爺爺狠狠的教訓孟碟仙一頓,誰知這麼幾句,把火燒到了景和公主身上。
景和公主是誰?
那可是萬壑的母親,她心中未來的準婆婆,她怎麼可以讓景和公主對她爺爺有所誤解呢。
“孟小姐,我失手推你是我不對,這跟我爺爺無關,小姑在孟府怎麼做的當家主母,是小姑的事情,小姑上麵還有孟大人管著,孟府真正的當家人是孟大人,孟府如何,那都是孟府的事情,斷斷跟我爺爺沒有任何關係。
我爺爺對皇上忠心耿耿,對公主更是尊崇有加,豈容你在這裏挑撥。左相乃正一品大員,被一個閨閣女子這樣嗬斥,難道他不要表態嗎?縱使我爺爺涵養再好,也容不得人胡亂指責。”
孟碟仙心中略微詫異,陳鴻菲腦子開竅了嗎,突然變的這麼有頭腦了,說話頭頭是道的。
不過,這才對嘛,之前的陳鴻菲那白癡,腦袋裝著稻草的樣子,她都忍不住想自己抽自己一巴掌了,這樣蠢的人,她怎麼會死在她的手裏。
左相緊繃的線條柔和下來,讚許的看看自己這個悉心培養的孫女,這些話他來說,可沒有鴻菲來說達到的效果好。
你瞧,景和公主原本抿成一條直線的唇角微微翹了起來。
陳荷香這麼些年也不是白混的,一旦確定孟燕青不會替她說話、維護她,她就把自己的爪子伸出來自救。
“公主,妾身不才,受孟大人信任,主持孟府內宅事物,從不敢亂來,恪守本分,大小姐所說,妾身實在不敢苟同,鴻菲對大小姐的不當之舉,那都是鴻菲小不懂事,妾身絕無縱容之意,跟家父更是沒有絲毫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