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夜深人靜,洛錦靠著曲未央沉沉的睡去,夢中,那是一片罌粟盛開的地方,醉人,惑人。
“你喜歡我?”
默地一聲柔柔的聲音傳進耳朵裏,洛錦應聲轉了過去,那張臉很模糊,她卻似乎感覺很熟悉,“喜歡與不喜歡,又有何區別?”她在說些什麼!身體不受控製,連說的話都不受控製!
“不喜歡,我就挖了你的心,你的心裏沒我,留著也沒用!”
洛錦忍不住渾身冷顫,挖心!
“哈哈,挖心?好啊,我現在就挖了出來給你!”不,不要!她在說什麼胡話?洛錦眼睜睜的看著自己伸出手探向自己的心髒,一個用力就穿了過去,好痛,洛錦忍不住滑下兩行清淚。
她心驚地望向自己身上的那個血窟窿,空的!“我的心呢?”
“哈哈哈,心?你的心不是早就被你挖出來了嗎!”
好痛!好痛!心好痛!
曲未央靠著馬車,一遍遍替懷中的人兒擦汗,“阿洛,阿洛?”
“不要!”洛錦猛的睜開雙眼,渾身早已被汗浸濕,她的心口隱隱作痛,她沒有心?怎麼可能,夢而已,她怎麼還當真了,真笨!
“阿洛,你方才夢到了什麼?”
“方才?我……沒,沒夢到什麼,不過是師父在夢中與我搶東西吃罷了。”
曲未央斂住眼底的那抹煩躁,低聲安慰道:“惡夢罷了,醒了就無礙了,繼續睡吧。”
洛錦低頭看了看自己渾身是汗,這樣還真是不舒服啊,想睡,怕是不容易,“我出去尋個地方洗個澡,一身臭汗,睡不著。”
洛錦拿起曲未央身旁的那頂麵具戴在臉上,作勢想要出去,曲未央一把攔住了她,“我帶你去個地方,閉眼。”
再一次睜開眼,霧氣氤氳,隱隱約約的紅深深刺痛她的眼,那是……罌粟花!洛錦的心開始有點慌亂,她在怕,那個夢,那個荒唐的夢深深擾亂她的思路,“未央,回去,我們回去!”
曲未央斂下眼角的疑惑,她在害怕,害怕什麼?“莫怕,我在。”曲未央緊緊擁著洛錦,洛錦全身不斷的顫抖著,我的心,沒了?不,我有心!“未央,我有心,我有心!”
曲未央全身一僵,她知道什麼了嗎?“嗯,你當然有心,傻丫頭,又說傻話了。”
“好痛,好痛!”撕心裂肺的痛侵入骨髓,這一次,縱使是曲未央身上的香味,也無法緩解那種痛!洛錦慌亂的伸出手打算覆上胸口,曲未央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沒事,乖,睡一覺,一切都會好的!”揮手間,那礙事的麵具早已消失,曲未央低頭緩緩覆上洛錦的唇,涼涼的。
略過齒貝,洛錦忽地感受到一股涼涼的氣息湧入胸口,腦袋一點點昏沉,緩緩地,困意襲來。
曲未央意猶未盡的在洛錦額間留下輕輕一吻,臉慘白的可怕!
“君上,你怎麼可以……”突然冒出來的伽衣單膝跪地,神色異常緊張。
曲未央緩緩抱起身邊的人兒,不悅的瞪了眼伽衣,“我的事無需你操心,下去吧,沒我的命令,不許出來!”
“是!”
洛錦咂了咂嘴巴,伸手下意識的環抱著曲未央的脖子,這一刻的曲未央,內心是滿足的,揮手間,便是那個燭光閃爍,屍骨遍地的寢宮。
阿酒詫異的望著眼曲未央懷中的女人,他家不近女色禁欲係的君上怎麼會抱著一個來曆不明的女人?不會就是這位姑娘瞧不上自家君上的吧。
可是眼看著這位姑娘昏迷著,莫不是君上憋了千年憋出毛病了,直接把人家姑娘擄回來想要生米煮成熟飯吧?“君上,她、她……你!”
“阿酒,去準備一桶熱水。”
阿酒聽著更是心驚,熱水?鴛鴦浴?越想越是荒唐,阿酒白淨的臉蛋瞬間紅的滴血,不行,萬萬不行,自家君上怎麼可以這麼衝動,留下人生汙點?“君、君上!你……你不顧人家姑娘意願,強行……要了她,萬一她醒了之後惱了你,要與你決裂怎麼辦?還請君上三思啊!”阿酒也是好心,卻誤會了曲未央的意思。
曲未央輕輕放下洛錦,勾唇一笑,“你倒是提醒了我,眼下確實機會難得,生米煮成熟飯,聽起來似乎也不錯。”
阿酒慌亂間,“啪!”打碎了手中的茶杯,“君上,你,你不會真,真打算……”
“哈哈哈,腦子裏整天想什麼呢?我還不至於如此饑渴。對於喜歡的人,我有的是耐心,她若不願,我自然不會強求,我會一點點來,她會愛上我的,隻愛我一人。”曲未央輕輕地替洛錦理好額前淩亂的發,“快去準備熱水。”
阿酒剛走,曲未央猛的嗓子一甜,一口鮮血噴了出來,點點鮮血噴灑在森森白骨上,煞是令人心驚,曲未央慘白著臉靠在洛錦身上,令他欣慰的是,她一切安好,此刻睡得很安穩。
“阿洛,你這條命是我的,沒我的允許,怎麼可以受到這種折磨!”曲未央揚了揚手,一切如常,森森白骨依舊白淨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