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枝看著麵前的男人,輪廓棱角分明,眉眼間依稀能夠看出他在商場上叱詫風雲的冷厲,一身黑色的西裝,不會顯得故作老成,反而是一種經過歲月磨礪後的沉澱魅力。南枝在心底輕輕的歎息,這樣的男人應該是大多數人心目中的良胥佳偶吧。連時光都偏愛他,可惜,自己與他終究是緣無份。
“季先生,我承認你真的很優秀,隻可惜我們並不合適。”南枝低頭抿了抿唇繼續道:“我相信,你會找到一位能陪你到白首的妻子,一位合格食物妻子”。男人一直沉默著,他的麵容在咖啡升騰而起的氣霧中顯得有些模糊。
就像兩人之前的數次會麵一樣,無論南枝說什麼話,做什麼決定他都不會反駁,隻是這次,在南枝起身準備離開的時候,幫她圍上了圍巾,輕輕的擁了一下南枝又立刻放開。
“南枝,是我沒用,用盡了方法也打不開你的心,那個能得到你的人終究不是我啊!”季庭看著她離去的背影默念。
跨出咖啡館的那一刻,南枝才發現天空不知何時飄起了細雪,紛紛揚揚的,落在路人的眼角眉梢,伸手觸摸一片雪花,涼涼的,沁入人的心裏。
看著迎麵走來的一對年輕的情侶,男孩把衣服的拉鏈打開,把身旁的女孩裹在懷裏。這樣簡單的幸福,於自己而言卻是奢望,南枝不會愛,不敢愛,這才是她拒絕季庭的真正原因。
那是一個很俗套的故事,生長在兩個大家族的年輕男女,是公認的郎才女貌。可是隻有他們自己知道,彼此既不是青梅,也不是竹馬。可是因為家族需要,他們結合了,之後有了一個女兒,據說在女嬰出生的那天,尚還有一絲力氣的產婦,抱著剛出生的女兒呢喃“我和他,終究是一場無法編織圓滿的夢”,這就是南枝。
南枝,難織,此夢難織。
上一輩的悲哀,最終體現在了南枝的身上,六歲的南枝,抱著心愛的玩具小熊,在傭人的簇擁下坐在樓下的沙發上,等待著父母回來給自己慶祝生日。可是最終等來的是酒氣熏天的父親摟著另一個女人回了家門,而南枝的母親,再也沒有出項,隻是在三天後,給南枝的父親寄來了離婚協議書。
從那以後,南枝跟隨外祖父生活,隨母姓。如今的南枝再也不是二十年前那個追著父親的身影,摔了小熊,跑丟了一隻鞋子的小可憐。
她在商界如魚得水,天賦的頭腦和羨人的家世讓她就像一顆逐漸被打磨的圓潤的珍珠,慢慢綻放光華。
私下裏的顧南枝,其實還是一個脆弱的小女孩,任性、恐懼婚姻、不相信愛情,她從不參加宴會,隻是因為她厭倦一張張真真假假的麵具。
給顧風嵐掛了一個電話,告訴他自己要休息一段時間,公司的事情讓他自己看著決定。無意外,聽到電話那邊堪比怨婦的聲音“什麼!?姐,你竟然也要拋棄我,他們兩個不把我當親生的也就算了,可是我們,南枝,我們在一起這麼多年,從未分開過,你怎麼忍心棄我而去,怎麼忍心讓我難過……”聲音哀哀婉婉,繞耳發涼,簡直是,令人崩潰。
不再聽他的碎碎念,南枝囑咐了兩句果斷掛了電話,搓搓身上的雞皮疙瘩,也不知道這個小子怎麼會長成這樣子,明明舅舅、舅媽都是嚴肅的不得了的人,難道這是物極必反?
沒什麼胃口吃完飯,南枝回家放了一浴缸水,準備泡個澡,順便盤算一下這個好不容易得來的假期,應該去看看哪裏的風景。卻沒想到,水汽氤氳間,自己迷迷蒙蒙的睡了過去。
當然,意識已經模糊的南枝不會發現,一道白色的光芒從夜空透過層層樓群,穿過浴室的玻璃,落在了熟睡的南枝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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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慢熱,細水長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