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貞貞籠著手爐側耳聽外麵的動靜:“銀杏,你聽,外麵是不是有刀劍之聲?”
銀杏笑道:“娘子多慮了。”
他們的住處距離距離東城門不算遠,卻也不算近,城門處動靜小了到不了這裏,動靜大到他們這裏聽見了,那也有些晚了。
顧貞貞仍有些惴惴不安,她豁然站起往外跑:“不行我出去瞧瞧。”
“娘子!您先換鞋啊!”銀杏拎起顧貞貞的厚底棉靴追出去。
顧貞貞衝出二門,恰看見宋七扯著受傷的宋言往後退,宋言冷著臉瞪著大門方向。
顧貞貞心頭一跳,急走兩步連聲問:“怎麼了?出……”
顧貞貞看見提著長刀進來的周敏慧住了嘴,看著她氣勢洶洶以及尚未脫下的嫁衣,她還能有什麼不明白的?
眼見著周敏慧的手下手提長刀追向宋言,她上前兩步把人擋在身後看著周敏慧道:“你要找的人是我,不要為難其他人。”
周敏慧掃她一眼,撇了撇嘴:“既然你識相,我也不難為人,跟我走。”
顧貞貞看眼宋言,安撫地點點頭:“看好家裏。”
“娘子千萬小心。”宋七不放心地叮囑。
顧貞貞笑笑,她一直不明白自己到底心慌什麼,看到周敏慧才明白過來,這個時候她應該跑啊,還呆在家裏讓人甕中捉鱉。唉……
周敏慧為什麼抓她一想就明白了,她也不多問,上前跟了周敏慧就走。
銀杏氣喘籲籲地追出來喊道:“娘子!你還穿著睡鞋!”
顧貞貞低頭看看腳上的薄低繡鞋,這樣室內穿的鞋子,縱然在夏季出來走一走也是咯腳的更何況現在寒冬臘月的,她上前想接過鞋子換上,周敏慧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拽走:“再羅裏吧嗦的信不信我放把火給你燒了!”
顧貞貞踉蹌一下,披在肩頭的鬥篷滑落於地,銀杏兩步上前撿起鬥篷欲給顧貞貞披上,副將一刀劈過來,宋言眼疾手快地拉她一把,隻聽一聲驚呼,鬥篷齊刷刷短成兩截,銀杏雙臂上鮮血直流。
顧貞貞轉頭看眼嚇傻了的銀杏,大聲道:“我沒事!宋言!帶銀杏去看大夫!”
周敏慧鉗著顧貞貞手腕冷笑道:“還有心思顧別人?”
顧貞貞看她一眼不再說話,踉踉蹌蹌地被她拽著走。
出了門,周敏慧看著顧貞貞瘦弱的身板冷笑一聲,抽出繩子捆住她的雙手,翻身上馬,一鞭子狠狠抽在馬背上,馬兒嘶鳴一聲抬蹄便跑。
顧貞貞被帶的一個趔趄勉強穩住身子跟著馬兒跑,可是馬兒的速度又怎麼是她跟得上的?
跑過一條街,顧貞貞雙腿一軟跌倒在地,帶的周敏慧往後一仰,她趕緊勒馬停下,扭頭看眼倒在雪堆裏的顧貞貞,心頭火起,她把繩子在手上繞兩圈,抓緊馬韁,一手拎起馬鞭狠狠抽下去。
馬兒拖著顧貞貞疾馳而出,顧貞貞已無力也無法站起跟著跑,隻能盡力團起身子,護住頭,護住心口不被路邊凸起的石塊碰到。
有了文成帝以及孝明帝的傳位詔書與遺詔,還有傳國玉璽,更何況連為人最為古板的國子監祭酒都承認了李明熙的帝位,別人誰還有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