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小飛與冷小婉到哪兒了呢?他們呀,早就回到了家裏,又過起了寫字畫畫的平淡日子,一切和往常一樣,也不再想著找陳封的事了。
他們想通了,覺得即使找到陳封也沒什麼意思,畢竟是兩本書、兩個世界裏的人,交流起來或許不太容易的。
那天在江邊的旅館裏,他們通過意識進入了小薇的夢中。之後,溫小飛非常興奮,說沒想到真能找到小薇。冷小婉說這肯定是因為小薇對陳封兩人產生了好奇,不然恐怕是不容易進入她的夢中的。
的確,人一旦對某人某事產生了好奇,意識最容易被外界侵入。這有時是好事,有時則是壞事,要看對什麼產生好奇。
回家後的生活雖然平淡,卻充滿溫馨。小兩口同寫同畫,又間或打情罵俏,那真是怡然自得,更時有丁新晴、於豔等人來玩得不亦樂乎。
一晃兩個月過去了,中國新銳繪畫獎揭曉。但溫小飛與冷小婉由於不關注,所以並不知道自己有沒有獲獎。而實際上,他們把這事給忘了。
要說這也都怪陳封,他的出現,對溫小飛與冷小婉那段時間的生活影響很大。
那些天,溫小飛與冷小婉一開始是與悲觀主義和虛無主義作鬥爭,後來則是費盡心思找陳封,所以哪還能想起比賽的事?是高教授打電話來,他們才記起了比賽的事。
但是高教授並沒有帶來好消息。他萬分遺憾並億分不解地對溫小飛說:“小飛,中國新銳繪畫獎昨晚揭曉了,你們看了沒有?我很遺憾,更不理解,在年輕人中,以你們當今少有的畫技,居然沒有獲獎,而且連個紀念獎也沒中。”
在那一瞬間,溫小飛有些發蒙,頭腦裏一片空白。盡管當初冷小婉已有預言,但真的沒有獲獎,對他還是有些刺激的。
愣了一下,溫小飛努力平靜地對高教授說:“噢,沒事兒,你不說,我們還給忘了呢。沒獲獎說明我們水平不夠,我們還要繼續努力,爭取下次獲獎。”
“嗯,也隻能這樣了,你能想開就好。”高教授說,“可是……”
高教授欲言又止,分明有話想說,但可能又有所顧忌。
溫小飛聽出來了,就問:“可是什麼,高教授?有話您就直說吧,不怕的。”
電話那頭,高教授猶豫了一會兒,歎了一口氣,終於說道:“可是,劉楠卻獲獎了。”
“劉楠?”溫小飛真沒有想到她能獲獎,感到十分驚訝,但隨即也就想明白了。不過,他什麼也沒說,朝身邊的冷小婉露出一臉的苦笑。
冷小婉早就聽明白了,也是一臉的苦笑,朝溫小飛搖了搖頭。
高教授又說:“是的,劉楠獲獎了,不可思議吧?所以,我覺得這裏有些蹊蹺,唉,我已經看不懂現在的評獎標準了。”
的確,如今藝術界的評獎,確實叫人費解。但如果知道底細,也就不會困惑了。用時下流行的一句話說:誰認真,誰就輸了。
劉楠什麼樣的水平?竟然能獲獎,溫小飛感到好笑,他想:如果劉爺爺地下有知,不知會怎麼想呢?也不知劉麗春教授知道不知道,如果知道,她又會怎樣評論這件事呢?
可是,他不知道,人家評委給出的評選理由卻是十分冠冕堂皇的,稱劉楠生在繪畫世家,乃已故著名畫家劉純正先生之嫡孫女,沂州大學美術係前主任劉麗春教授親侄女,故自幼蒙老少兩代教授悉心培養,如今已得劉純正先生真傳,其畫技一流,並自成一格,在當今年輕畫家中,可謂是一枝新秀,前途不可限量。
事情已經板上釘釘,所以溫小飛笑話歸笑話,也隻能接受這樣一個事實:在這場比賽中,他和冷小婉輸了,劉楠贏了。
高教授擔心溫小飛難過,就安慰說:“小飛,不要灰心,這個所謂的中國新銳繪畫獎,才創立不久,看樣子不太規範,很不成熟,現在全國美術金彩獎還沒有揭曉,還得再等半個月,那個應該很嚴格,我估計你們應該能獲獎。”
但是溫小飛卻對金彩獎更加絕望。他沒有忘記北京那個裝裱店喬老板的話,喬老板說目前畫界有很多人反對他,並說裏麵有什麼潛規則。所以他覺得這個獎自己更是沒戲。
剛才他還說爭取下次獲獎,而在聽說劉楠獲獎之後,他改變了主意,淡淡地對高教授說:“謝謝您的幫助,高教授,我現在很後悔參加比賽,白白讓人笑話,在中國畫界,我永遠也不會獲獎的,以後我再也不參加什麼比賽了,包括書法比賽也不參加。”
就在昨天,方爺爺突然從北京打來電話,說中國書法協會要舉辦一次迎新年書法比賽,讓溫小飛與冷小婉參加。當時他們答應了,可如今又決意不參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