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小飛與冷小婉認真地看著屏幕上展示的《長江三峽》圖,聽著高教授的講解,感覺真是他說的那樣,同樣是山水,卻別有一種風格,隻是至於點線麵結合這一點,他們暫時還難以領悟,但這種風格已經印在他們腦子裏了,今後自會有悟出的時候。
這時,高教授又展示了一張奇怪的畫,上麵居然是一個小便池。
“這是杜尚的小便池,其名為《泉》,這幅畫被載入西方美術史,這幅畫告訴我們好畫的第二個標準,就是要有一定的難度,大家看看,這簡直就和照相機照的一樣。”
同學們都發出嘖嘖讚歎之聲,因為如果不是老師說,他們真會以為這就是一張照片,而如果拉近了,就會感覺是一個真實的小便池擺在自己的麵前。
“太精致了,難度真的很大。”冷小婉輕輕地說。
溫小飛點了點頭,也是佩服得無以言表。
“大家再看這一幅,潘天壽的作品,他一筆畫出石頭輪廓的功力,令其他畫家望而卻步,中國傳統繪畫的大家,隻要能列舉出來,其作品中的技巧無一不具有難度。”高教授出示的是潘天壽的一幅山石畫。
不過,這個在溫小飛看來,並不太難。他覺得自己隻要多練,應該也能達到這樣的水平,常言道,熟能生巧嘛。
高教授講的第三個標準是,既可抒發主觀情懷,又不失基本真實。他列舉了徐悲鴻的駿馬圖,強調不管是變形也好,還是誇張也好,如果畫的是馬,就離不開馬的基本麵貌,不能讓人看不出是馬,同時呢,還要讓人感受到一種感情,能看到畫者的心。
冷小婉在溫小飛的電腦裏看過徐悲鴻的這幅畫。她雖然不理解——包括溫小飛也不完全理解——這幅畫之中的抗戰情懷,但卻能感受到一種桀驁不馴、堅貞不屈、奮發向上的精神,那濃重筆墨與留白襯托出的馬的強健的肌肉,那隨風飄動的馬尾與鬃毛,都給人一種強烈的視覺衝擊與心靈震撼。此時再看這幅圖,她不禁對中國的這個近代畫家十分敬佩。
接下來,高教授又展示了幾幅作品,有齊白石的蝦,吳昌碩的牡丹,李可染的《萬山紅遍》等,對以上三點作了總結:“上述三個方麵缺一不可,如果隻強調風格,而不具備難度與真實,隻隨便塗一下,也可以說是有風格,但這顯然不能稱得上優秀。”
溫小飛正想問怎樣才能達到優秀,才能畫出好畫,就聽高教授又繼續說:“知道了以上特征,我們就會朝著正確的方向去努力,那麼,我們光有理論與技巧,這樣就行了嗎?毫無疑問,肯定不行,我們還必須要有生活,這就是第四個標準。”
溫小飛與冷小婉聽了,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是啊,沒有生活,畫什麼呢?沒有生活,怎麼能提到真實呢?沒有生活,又如何談得上“情懷”二字呢?
的確是這樣,藝術源於生活,生活就是藝術的母體。所以高教授最後說:“我們必須要有細致的觀察力,這一點與作家相同,隻有觀察細致,才能表現出真實與特質,也隻有觀察仔細,才能觸動我們的心靈,希望大家以後都能練就一雙善於發現美的火眼金睛,創作出一流的作品!”
啪啪——,下麵響起了熱烈的掌聲,同學們深受鼓舞,仿佛即將投入一場成功在望的奮鬥。
溫小飛卻突然變得十分冷靜。他似乎找到了畫畫的秘訣,對自己的未來下意識地產生一種規劃,那就是投入地去生活。
是的,生活,正是他找到的畫畫的秘訣。
回家的路上,溫小飛把自己的感悟對冷小婉說了。冷小婉表示讚同,說自己也有同樣的感受和想法。
“咱們到底是兩口子呀,”溫小飛高興地說,“無論想什麼,都會想到一塊去。”說完,他又神秘地問:“嘿嘿,你知道現在我在想什麼嗎?”
冷小婉一看溫小飛的眼神,就嗔怪道:“去,大白天的,不要瞎想,還是好好回顧一下高教授講的四個標準吧。”
說到高教授,溫小飛神往地說道:“不知高教授的朋友願意不願意教我,中央美院,可是中國美術的最頂級學府,我能有幸進去學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