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頻錄製效果很好,整個視頻中,隻能看見冷小婉一雙白皙的玉手,在優雅地鋪紙、割指、調色、作畫,配著她那輕柔悅耳的聲音,絕不次於日本精美的茶道表演。
為了防止手機丟失或損壞而導致這重要的視頻泄露或遺失,溫小飛將視頻傳到了電腦上,並加了密,然後把手機上的給刪除了。
第二天,他們又坐上火車,回到了南方的飯店裏。
爸爸問過搬家的情況後,又重點問了自己老頭子的情況,聽說沒生病,吃飯噴香,還天天去看小牌,並偶有贏錢現象,他就踏實了,心想這說明老頭子不僅身體健康,腦子也不糊塗。他深深感謝發明小牌的人,假如知道是誰的話,他一定會寫一封表揚信寄給報社的。
媽媽則趁無人之時詢問了關於寶物的處理情況,得知從墓室裏帶上來的東西都收藏好了才放心,但仍對沒把那對金貔貅帶上來,暗暗感到惋惜。
回來之後,溫小飛與冷小婉又繼續書法與美術的學習生活。
這天上午,他們又準時來到了方爺爺家。方爺爺說:“小飛,婉兒,今天咱們上最後一課吧,以後就不要來了。”
兩人大驚,異口同聲問道:“為什麼呀,爺爺?”
“黔驢技窮了唄。”袁奶奶笑著說。
“怎麼會呢?”冷小婉說,“方爺爺學問高深,我們是學不完的。”
方爺爺笑道:“丫頭,我看你讀書不少,哪像個初中沒畢業的呀?你方爺爺我學問確實高深,有點造詣,但這些不是能教的,這些需要你們自己刻苦練習,要持之以恒,記住,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
冷小婉看了溫小飛一眼,笑了笑,絲毫也不緊張。她知道,方爺爺說她不像初中沒畢業,隻是隨口一說,並沒懷疑什麼。
“我們懂,要堅持不解,但爺爺,你究竟為什麼以後不教我們了呀?是我們做錯了什麼嗎?”溫小飛問。
方爺爺說:“不是,小飛,你和婉兒都是少見的天才,學得太快了,別人需要學一星期的內容,你們一天就學會了,所有該教的,我都已經教給你們了,今天我們的最後一課,也不是學什麼的,而是看一段視頻。”
“看視頻?”溫小飛與冷小婉又一次異口同聲,都驚訝地瞪大了雙眼。
方爺爺點了點頭:“對,看視頻,走,到我書房裏,現在就放給你們看。”說完,他就起身,領著溫小飛與冷小婉朝書房走去。
走到書房門口時,方爺爺回頭對袁奶奶說:“老婆子,準備午飯,今天留兩個孩子吃過飯再回去。”
溫小飛與冷小婉第一天來時,方爺爺留飯。今天又留飯,這叫有始有終。看來這真是最後一次了,兩個人心裏不禁酸酸的。
他們不知道,其實方爺爺是因為突然查出了肝癌,過幾天就要去北京治病了。當然,他剛才說的也基本算是實話,他確實沒什麼可教的了,像溫小飛與冷小婉這樣的天才,一點即通,又能舉一反三,學得確實很快,雖然還有點內容,但他覺得無關緊要,就是不教,日後溫小飛與冷小婉也能自己悟出來。
書法這東西,理論與方法並不太多,主要靠的是持之以恒的練習,以及在練習中自悟自創。今天,方爺爺給溫小飛與冷小婉看一段視頻,就是要啟發他們怎樣自悟自創。
方爺爺打開電腦,找出視頻播放。溫小飛與冷小婉一看,差點笑了出來。原來,視頻放的是一個小男孩在捏泥人。小男孩身上到處是泥,臉上也因為用手撓癢癢而粘了許多。他把泥團又拍又捶,過一會兒,又把泥團分成幾塊,捏出了頭、身子、胳膊和腿,最後粘在一起,這就是一個泥人了。男孩就這樣一連捏了五個,視頻就結束了。
“怎麼樣?有什麼啟發嗎?”視頻放完後,方爺爺問。
溫小飛與冷小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麵麵相覷,然後一起對方爺爺搖了搖頭。
“嗯,看一遍確實很難有感悟,十遍也不知怎樣,關鍵第一次看可能沒認真想,或者注意力不夠集中,再看,反複看,到吃午飯時為止,但不要討論,誰先悟出來,就到外麵跟我說,現在我出去了。”方爺爺說完,就向外走去。
出來後,方爺爺坐在了沙發上休息。病魔已經對他發起攻擊,讓他不得不為之皺了皺眉頭。袁奶奶已經去超市買菜了,此時客廳裏隻有他自己。兒子今天下午三點就到家,要接他去北京,後天就住進北京協和醫院,大後天就做肝切除手術。但是現在,這一切都不在他的腦子中。此時此刻,他腦子裏所想的,是不知道書房裏的兩個孩子能不能悟出草書的道理來,那視頻看似與書法一點也不沾邊,但正像公孫大娘舞劍一樣,也蘊含著草書的至上王道。
書房裏,溫小飛與冷小婉已經把視頻又看了三遍,但都仍然摸不著頭腦。
第四遍放完時,溫小飛輕聲問冷小婉:“你看懂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