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二節:窺見(2 / 2)

近來,他已經回到自己的臥室裏睡了。立秋之後,晝夜溫差較大,而且露水很重,在平房上睡會生病的。冷小婉懂得這一點,所以不讓他繼續在平房頂上睡。他對此非常感動,因為那時冷小婉還沒有成為他的妻子,能這樣關心他,實在是應該千恩萬謝的事情。

溫小飛並沒有馬上躺下睡覺,他坐在床上,看著牆上自己畫的冷小婉的像,不禁又發起呆來。

畫上的冷小婉微笑著,又勾得他心動神搖,他的眼睛便慢慢脫去了她的衣服,看到了她那發光的身體。

“啪”,他又給了自己一巴掌,然後便關燈躺下了。

本以為關了燈,看不見冷小婉的像就好了,可黑暗卻成為一種有力的背景襯托,使得冷小婉的身體更加閃亮奪目。冷小婉的身體已經烙在了他的腦子裏!

“啪”,又是一巴掌。今兒個晚上,他的右手可算是過足了打人的癮,但他的右臉卻成為無辜的受害者,替他的大腦背起了黑鍋。

其實,無論是吃、喝、嫖、賭,始作俑者都是大腦,可是結果受傷害的卻是五官四肢,或是五髒六腑。

黑暗中,時不時地會聽到“啪”的一聲,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在打蚊子呢。

當然,如果有蚊子不幸路過,肯定也要殞命於他的連環掌下。隻是蚊子也是聰明的,像這種情況,可能都會敬而遠之。更加聰明的,或許還會作一個旁觀者,對此種罕見現象進行分析和研究,以判定這是不是人類創造出來的對付它們的又一詭計。

可憐的溫小飛,在受著冷小婉身體幻影的折磨。可憐他的臉,在受著他右手無情地打擊。

他知道,今夜如果不把冷小婉的身體從自己的大腦中除掉,是別想睡著覺的,而要想刪除冷小婉的身體,他卻想不出好的方法,隻有扇臉這一招。

又幾個巴掌之後,溫小飛的臉被扇得火辣辣的,生理上的疼痛感壓製了思維細胞的活性,果然收到了良好的效果。

但新的問題是,疼痛一樣也克製了睡眠因子,所以他還是無法入眠。於是他就翻過來趴一會兒,又翻過去躺一會兒。他眼睛雖然緊閉著,但卻比睜開時視力還要好,當臉上的疼痛減輕了一些時,就又把冷小婉的身體看得真真切切。

這真是此消彼長啊,溫小飛十分無奈,又扇了兩巴掌,但就像麻醉藥一樣,一會兒藥效就過去了。

這樣扇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呀。最後,溫小飛索性不控製了,任由自己那下流的大腦想著冷小婉那美好的身體。

他想:反正婉兒妹妹是自己的妻子,想了又有什麼呢?而且自己又不是故意去看的,再說了,誰讓婉兒妹妹的身體這麼好看呢?若是那些油桶或橄欖球一樣的身體,若是那些“平平”之輩,若是那些非洲裔的女人,自己又怎麼可能瞥上一眼就呆住了呢?說來說去,總之不怨自己。

溫小飛終於為自己辯護成功,使自己能心安理得地想著冷小婉那美妙的身體了。

可是,那許多已經扇過的巴掌卻是收不回來了,已經受到多次而且嚴重欺淩的臉上的皮肉細胞,是不會原諒他的了,凡是被無辜受刑的皮肉細胞,都紛紛起來抗議,於是他的右臉上,疼痛綿延不斷,如海浪一樣前赴後繼。

所以,溫小飛是在疼痛中想著冷小婉身體的,也就是說,他躺在床上,在黑暗中痛並快樂著。

而東頭房間裏的冷小婉呢?她也難以入睡。想到溫小飛一定看見了自己的身體,她就不禁臉上發起熱來,心想:這家夥是故意去偷看的呢?還是真上廁所去的呢?

可是她馬上又否定了自己,斷定溫小飛一定是無意之中看到的,因為她相信溫小飛不是那種偷偷摸摸的小色.賊。

她想,就在白天下午時,在墓室裏,自己都已經被他解開了上衣紐扣,他手也已經伸進了自己的裙底,那種關鍵時刻他都能及時收手,又何至於去偷窺呢?所以絕對不會的,他肯定是無意中看見的。

隻是她又想:小飛哥哥看了我會有什麼反應呢?難道視如無物?難道他對女人沒感覺?還是他真有柳下惠坐懷不亂之定力?

就這樣胡思亂想著,冷小婉總也睡不著。不過她沒有來回翻身,盡管思維亂跑,但身體卻很安靜,所以她能比較清晰地聽見從溫小飛房間裏傳來的“啪啪”聲。她就好奇地想:小飛哥哥沒點蚊香嗎?怎麼老打蚊子呢?奇怪,以前不是這樣的呀。

她想去看看到底怎麼回事,於是套上短裙,披上褂子,輕輕下了床,也沒開燈,輕輕打開門,躡手躡腳地走出了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