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小飛來到臥室門口,對著裏麵說道:“婉兒妹妹,溫度計拿出來了嗎?如果還沒拿,現在就拿出來吧,我要進去看了。”
“好了。”冷小婉在裏麵應道。
溫小飛推開門進了臥室,隻見冷小婉仰靠床頭,眼睛微閉著,並不看他。溫小飛走到近前,拿過溫度計一看,大吃一驚,驚叫道:“呀,都快38度半了,這麼高的熱,怪不得你路都走不動!”
冷小婉並不懂得什麼多少度不多少度的,隻知道自己確實燒得厲害。
溫小飛收起溫度計,心想怎麼辦呢?到衛生室打針,她肯定接受不了,村衛生室醫生是男的,她手都不給人碰一下,何況打針要打在屁股上呢?那還不如要了她的命呢,要不問她能不能接受掛水的方式吧。
於是,他把掛水治病的方式講給冷小婉聽,說隻要接觸手就行了,問她願意不願意掛水。
“沒有藥嗎?給我抓點藥吧。”冷小婉說,“以前一受風寒,都是服藥的。”
至於掛水是怎麼一回事,要捋胳膊卷袖子,還要紮針,卻又不是針灸,冷小婉被溫小飛說得一頭霧水。她不理解,也不想嚐試。她根本不問來看病的人是男是女,因為在她的意識裏,郎中都是男的。
“那好吧,我先給你吃點藥試試,兩三個小時熱不下去的話,就必須掛水。”溫小飛說,“你要是嫌醫生是男的,我就帶你去鎮上衛生院找護士給你紮針。”
“何為護士?”冷小婉雖然病著,仍禁不住好奇地問。隻是她的聲音很弱。
“護士專門給人打針掛水,都是女的。”溫小飛解釋說。說話間,他已經把藥與溫開水拿到冷小婉麵前輕聲說道:“今天不刷牙了,漱漱口吧。”
冷小婉默默地依令而行。她感覺自己被一種無形的力量支配著,根本無力違抗溫小飛的意誌。
“這兩個是阿莫西林,是消炎藥,你用水服下,這水裏我已經兌了退燒的藥。這種退燒藥效果非常好,我以前一發熱就吃這個。”溫小飛說。
“阿莫西林?”冷小婉接過藥,奇怪地看著,隻見是兩個小圓柱狀的,一頭白一頭綠,和她那個時候的黑色藥丸很不一樣。
“這是膠囊,藥在裏麵。”溫小飛見冷小婉感到好奇,就又解釋說,“這是西藥,外國人傳來的,和我們祖傳的中藥不一樣。”
冷小婉又看那碗裏兌了藥的溫水,隻見呈淡黃色,細聞有一點怪味。大概這就是藥的氣味吧。她想。
她又想:現代社會,醫藥也是有了很大的變化,應該也比以前先進了吧。她按溫小飛說的把藥吃了,那黃水甜中帶苦,而那阿莫西林吃時沒什麼特別的感覺,跟以前吃藥丸一樣。
見冷小婉吃下了藥,溫小飛又去打來洗臉水,讓她洗臉。
“你不想吃飯,就喝點米粥吧,我去給你盛來。”
等溫小飛端來米粥,冷小婉問他:“你,今天不去上學了嗎?”剛才她看時間都要七點了。
“你病成這樣,我怎放心去上學呢?我請假陪你,反正我去了也學不會,不過是濫竽充數罷了,我在班裏就是一條死魚,我在家你可以教我練字。”溫小飛說,“來,趁熱喝,一出汗就會好的。”
冷小婉沒有說話,雙手捧碗,邊輕輕地吹,邊慢慢喝著,感到一陣溫暖。但她知道,這溫暖不是因為喝了熱粥。
溫小飛默默地看著冷小婉,心中一陣憐惜。
他喜歡她,可是他又必須壓抑這種感情,因為他知道,她不喜歡自己。他不由得想起陳小春的歌來,心裏默念道:我沒那種命呀,她沒道理愛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