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最初的馴化因為沒有什麼技巧,所以大多被捕捉來的鷹都會絕食而死,而鷹巢多建在崎嶇的懸崖峭壁之上,想要捕獲幼鷹馴養又是一件極其危險的事情,所以在這些草原上出現了一種極端的馴養辦法“熬鷹”。
所謂的“熬鷹”,就是馴鷹人從捕獲獵鷹的那一刻起,要將準備被馴化的老鷹關在籠子裏,隻提供給它必要的飲食卻不讓它休息,而馴鷹人就坐在籠子外邊緊盯著鷹的雙眼,陪著鷹這種傲嬌的生靈不眠不休,直到這隻鷹徹底的向馴鷹人低頭,馴鷹人才會陪著已經被馴化好的獵鷹休息。
其實這就是一個和鷹比拚意誌的過程,這需要馴鷹人有著極為堅強的意誌力,因為馴鷹人隻有從心理和精神上,完全擊敗他所捕獲的雄鷹之後,這種不把眾生發在眼中的生靈才會低下它的頭顱,心甘情願的向自己的新主人臣服。
然而審訊,也是一件比拚意誌的事情,審問人和被審問的人之間,就像馴鷹人和獵鷹一般的存在,誰在這場博弈之中心理防線最先崩潰,那麼誰就會徹底的輸掉這場難熬的博弈。
“蕭哥,我按你說的辦法做了,鄭麗把咱們的人當成她的兒子劉思源了,現在情緒已經基本失控了,是不是現在開始審訊?”
小範急急忙忙的衝進觀察室對林蕭說道。
“不急,等她找你談的時候,你再聽她說!”
林蕭看著鄭麗痛哭的樣子說道。
“恩,蕭哥,那我們就等著鄭麗求著我們,要向我們傾訴的時候再說!”
小範走到玻璃窗下的一排儀器前,按下了幾個綠色的按鈕開始偵聽對麵的動靜。
觀察室裏的擴音喇叭傳來了鄭麗的哭聲,這哭聲明顯因為鄭麗的虛弱顯得有些微弱,但是卻足以證明鄭麗此時的痛苦。
“你們放過我的兒子吧,我願意替他去死,求求你們了!”
鄭麗癱軟在椅子上哭訴著,她反反複複的念叨著這句話。
無論一個女人有多麼的殘忍,當她麵對自己的孩子受到威脅的時候,她都會本能的想盡一切辦法去保護自己的孩子,哪怕是付出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
林蕭看著鄭麗痛不欲生的樣子,他的內心有些不平靜起來,自從借助陳凡的身體重生以來,特別是他和白潔一起生活的這段時間,林蕭發現自己原本那顆冷酷的心變了很多,他再也不像當年那般的鐵血無情,他的心裏竟然會為這悲悲切切的場景所感動,這讓他覺得自己已經有了弱點,有了可以被人所利用的弱點。
“你去和她談談吧,盡量的聽她訴說,你做一個好的聽眾就好。”
林蕭長出一口之後幽幽的對小範說著。
“恩!”
小範答應一聲便離開了觀察室。
林蕭此刻的內心裏有著痛苦的掙紮,他擔心如果有一天自己落入了敵人的手裏,當對方用白潔來要挾自己的時候,自己會不會像鄭麗這般的瞬間崩潰,會不會為了白潔而放棄自己的一切,這個念頭讓他渾身冰涼如墜冰窟。
“決不能讓人傷害白潔!”
林蕭猛的睜大了雙眼,在他的心裏一個響亮的聲音呼喊著。
審訊室的門被小範緩緩的打開,他靜靜的搬了一把椅子坐在了鄭麗的對麵,他什麼都沒有對鄭麗說,隻是靜靜的坐在那裏看著鄭麗。
“範警官,你把我抓起來吧,求求你,你放過我兒子吧,我願意一命抵一命!”
鄭麗看到小範進屋的時候停止了哭聲,她看到小範什麼都沒有說的坐在那裏,愣一下神的鄭麗從椅子上撲到了小範的身邊,她癱軟在地上緊緊的抱著小範的雙腳,情緒激動的哀求著小範放過自己的孩子。
“我不能失去這個孩子,沒有了他,我的生命還有什麼意義。”
“他還是個孩子啊!隻是個孩子!”
“報應!這都是報應!都怪我!”
鄭麗沒有等到她所期待的任何回答,她無助的癱軟在地上喃喃自語著。
“你想不想和我說說你心裏的苦?”
小範輕輕地扶起地上的鄭麗,他語氣溫柔的對鄭麗說道。
“這都是老天爺對我的報應,這都是報應啊!當初我為了欺騙我的男人,做下了許多見不得人的事,這就注定我會有今天的報應的!”
鄭麗在小範的攙扶下再次坐回了椅子上,她情緒低落的自言自語著,像是對自己所犯下的罪惡在懺悔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