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空,僅有一兩顆稀有的星星,微風吹來,有點毛骨悚然,但是她,偏偏就好這一口。

她,名字,王以終,小名,八妹,當然這個是家裏人叫的,別人通常都是叫她,王八,別誤會,是個女的,因為她在家裏排老八。

家裏住在農村裏,那邊的人都想生兩個帶把的娃,那時還沒有提倡什麼二胎,而且又是農村,所以每家每戶都有幾個娃,當初老媽生下了大哥,全家都樂嗬嗬的,還特意給大哥取了個‘大寶’這名字,農村那裏的人都是沒什麼文化的,覺得寶貝了就這樣叫,絕對意思鮮明,簡單又突出,後來家裏人還想要多一個男丁,說什麼以後出來了也有對,不至於被欺負了沒兄弟幫,那時候家裏在村裏麵還算是富有的,別人家裏都是瓦屋,而我們家卻是兩層磚頭房子,所以在奶奶的鼓勵下,爸爸媽媽接著努力了,幾年下來,家裏果然添了幾雙筷子,隻不過都是女娃,媽媽的臉色一年比一年差,更別說奶奶了,聽隔壁的老奶奶說,當年老媽懷著她的時候,放口說:如果這次是個帶把的就不生了,要是還是個女娃,就活生生給掐死得了,不要了。

因為那時候科學還沒那麼發達,不可能通過醫學儀器來看胎兒的性別,所以等到十月懷胎下來,她剛落地,她媽媽忍著一口氣問了護士,是男還是女的,聽到回答,還真想一口氣掐死這剛剛出聲的她,幸虧她爸爸及時抱過來了,不然還沒哭出第一聲就沒了,所以她爸爸就放棄接著生了,固然她的名字就叫著,王以終,終止的意思。

前麵有一個大哥,六個姐姐,她排老八,因為姓三人王,所以從小被別人叫王八長大的。

“十二點了,這個時候聽說是最陰的時候,不知道會不會看見一些東西呢!”王以終趴在窗邊看著外麵漆黑的夜空,外麵的樹葉的搖晃著,也許是半晚的緣故,有些陰冷。

她這個人說起來應該是有點孤僻,也可以說有點自閉,對別的事情總是提不上興趣,別人跟她玩,也是興趣缺缺的,唯一的愛好就是在半夜的時候一個人看著漆黑的夜空,自言自語,這個時候才會感覺全世界都安靜了。

沒有別人。

沒有聲音。

就像全世界都不存在一樣安靜。

王以終跟往常一樣從抽屜裏拿出一本厚厚的筆記本,翻開厚厚的一疊,一筆一字的寫著:

什麼樣的自殺不會痛呢?割脈?不行,太痛了,上吊?似乎太殘忍了,而且死後的樣子太醜了,跳樓?……不敢想象,我還能認出自己嗎?跳海?聽說全身會膨脹,模樣不堪入目,想想還是還是吃安眠藥好,一覺就過去了。

可是現在安眠藥不是那麼容易買啊,又是一個難題,而且不知道自殺的人到了那邊能不能當陰差,頭痛啊。

唉,明天又要到一個新的環境去了,真是麻煩。

王以終蓋上筆記本,收回抽屜裏,還上了鎖,最後上了床睡覺了。

暑假過去了,新的學期開始了,這一次不再是高中生了,是邁進人生的第一轉折點的大學,當然這是對別人憧憬的人生來說而已,而著這個對於她來說,是一個離死亡更前進一步了。

因為前麵幾個姐姐都出去工作了,所以她才能有錢讀大學,本來媽媽還是不想給她讀的,認為讀書沒什麼用,但是幾個姐姐還是一致認為該讀,而且她也考出了一點成績來,雖然隻是比分數線高出那麼兩分,但是還是招了。

最後還是去讀書了,其實讀書她自己是沒有什麼意見的,因為在家裏她是最沒有人權的,外麵打工的姐姐們倒是可以說上話,畢竟現在家裏因為她們慢慢富裕起來了,而她,用媽媽一句話說:就是一個賠錢貨,沒能養活自己就算了,還得靠家裏養著,養著就算了,還那麼沒出息。

清早,陽光透過窗簾照進來,讓原本漆黑的房間瞬間光亮起來。

房間很樸素,簡單的布局,唯一突出的是貼在牆上的那兩張大大的素描,黑色的風衣,大大的帽子嚴重蓋過了眼睛,所以沒有看見那眼睛,一種神秘的感覺。

估計是九點鍾左右,家裏還是很安靜,就知道爸爸去田裏幹活了,而媽媽估計又去了四奶那裏打牌了,本來想睡到十二點的,這樣起床吃完飯就直接去學校了,因為學校是在市區裏麵的,要坐大巴兩個小時才到,還要去整理一下,所以還是早點去好一點。

王以終眯著眼睛還是爬起來了,拿起搭在椅子上的黑短袖,換上衣服才勉強睜開眼睛,照在鏡子前,一身黑色的長褲,短袖外帶一個帽子,修長的秀發被撥動在胸前,還有那整齊而長長的劉海已經蓋過了眼睛,要是不抬起頭的話都看不見那圓圓大大的眼睛,這一身打扮如果外麵再蓋個風衣的話,不難發現本人跟牆上的素描有些相像。

王以終整理完行李後,推開房門下了一樓,果然沒人在,就連聲音也是門口的小旺的犬吠聲還有門口那條街道的路人聲。

王以終就簡單的吃個飯,直接拉個行李去車站了,幸好行李不多,本來自己沒沒什麼行李,就那幾套款式一樣的衣服,其他的都在學校再買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