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前是無盡的血海,原上歌立在高山之上,一陣風將她的紅袍吹動,籟籟作響。她的烏發遮住那蒼白陰翳的臉頰,隻露出一雙血紅陰冷的眼睛。那雙眼,仿佛集中了世上的凶惡。冰冷又令人害怕入骨,隻看一眼,便能看到無窮無盡的黑暗。她的身後,遠遠跟著幾人,看不清相貌,都是木板無情仿佛被以一種秘法抽調了神誌。他們恭敬地站著,行動卻像個木頭人。在遠些,是無窮無盡的殘屍,斷臂,血頭,仿若人間煉獄。而她就在那裏站著,沒有喜怒哀樂。
原上歌不知道自己是在哪裏,隻能感覺自己不受控製,手起,刀落。便是一條生命,她清楚的聽到求饒聲,哭泣,那一張張陌生而布滿驚懼的臉上痛苦的表情。她沒有神誌般收割著這些人的生命。身後依舊是那些宛若木頭般的人,和她一樣,重複她的動作,滴血的長刀,揚起,落下……
‘啊’,一聲驚恐的尖叫,她從那恐怖的夢中醒來。渾身冷汗,麵目蒼白。又做這個夢,夢中無窮無盡的鮮血仍曆曆在目。那真的是她嗎?身上的傷好了大半,但精神卻越來越差。原上歌漸漸覺得不對,但自己究竟發生了什麼自己也不知道。
起身出房,正看見一名丫頭模樣少女走來。那少女樣貌不算標致,隻是頗有大家風度。原上歌疑惑,這無垢殿的丫頭也這麼有風度?那少女走來,衝著原上歌淡然行禮道:“見過左護法,殿主吩咐請你您過去”。原上歌沒有多想,跟著那少女走。
那少女一路沉默,原上歌忽然問到:“是殿主請問過去嗎?”少女並未停步,繼續往前,不過倒是回答了她。“是的,殿主吩咐一定要將你您帶到。”
“殿主有說什麼事嗎?”原上歌再次問。
“殿主並未明示,想來左護法見到殿主就知曉了。”那丫頭也是精明。
原上歌心裏疑惑:“雪離要見自己究竟是什麼事?”
“到了,奴婢告退。”轉眼間便到了一處茅草屋,破破爛爛的樣子。原上歌心中疑惑更勝,正欲問,那丫頭卻似渾身跑氣般,身子萎縮,消失在原地,是傀儡術。原上歌立馬戒備起來,這必然有鬼,可恨自己這些天來,為噩夢所折磨,一時不覺,再加上自己一直在養病,沒有怎麼熟悉殿上的人。這到底是何人所為,將自己引至此處又意欲何為?
“你叫我來做什麼?”一個不悅的聲音傳來。雪離從茅草屋中走出,一眼看見正處於戒備狀態的原上歌。
“不是你叫我來的嗎?”原上歌疑惑的問。
“不好,我們被人暗算了。”雪離瞬間反應過來。他聽一小丫頭說原上歌有事想告訴他,便依小丫頭的話來此,而原上歌卻說是他叫她來的,看來這其中必有鬼。
雪離與原上歌對視一眼,均明白對方的心思。叢林中傳來風笛聲,雪離困惑,但戒備之色愈濃。原上歌聞聲臉色大變,拉著雪離便欲逃。雪離看原上歌臉色,心中疑惑,什麼讓她這麼害怕?此刻已顧不得與雪離解釋,再不逃就完了。那笛聲似乎有眼睛般,看見原上歌和雪離逃走驟然急促,變得尖利。原上歌心中大駭,逃跑的速度又加快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