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枯藤正因為她掙脫自己的懷抱心生不悅,如今聽她說“是她的夫君”,讓他臉色立刻多雲轉晴,薄唇微微勾起。
北堂秀看了看金枯藤,在腦海裏搜索了一下,直覺覺得他的名字很耳熟。
當她想起來時,頓時對安若然伸個大拇指,厲害,姑且不說安若然的庶出身份,單提堂堂有名的大理寺少卿,冷血無情的金大人,她都能收住,真是厲害。
北堂秀的醒來後,安若然想了想,金枯藤應該是提前知道的,不然那天也不會有些許奇怪的舉動。
北堂秀的醒來,最開心的莫過於柔太妃,如今的柔太妃是萬事足矣,她本來就無心讓自己的孩子爭奪皇權,如今遠離皇權漩渦,兒女平安在身側,她覺得心滿意足。
魏沫青專門賜給北堂秀一處府邸,供她居住,柔太妃也去了哪裏,甚至北堂軒也會偶爾小住,北堂秀成天沒事就去找安若然去玩,尤其喜歡逗弄她的孩子。
安若然和金枯藤商量,給孩子起名字,金枯藤見弟弟沉默寡言,姐姐活潑可愛,想起安若然說她生產那日,昏迷中,白衣女子告知她的話,金枯藤俊眸微眯,在姐弟兩個身上搜尋那個畜牲的影子,最後目光定在對著安若然傻笑的姐姐身上,哼,既然給他當兒子或者當女兒,他就會“好好”照顧它!
他對沉默的兒子滿意地點點頭,嗯,兒子像他,不苟言笑。
他難得露出笑容,給兒子起了個名字,叫金浟,取自,
明代詩人胡翰的《越水操》
越水浟浟兮不可以方舟,旋桓有魚兮不可以為睟。九罭寸目兮豈不密且周.
安若然則覺得那個沉默的小家夥是阿狸,愛笑的小丫頭像她,是他們的女兒,隻是她知道也不點破,否則,金枯藤不知道怎麼“修理”阿狸呢,哈哈,她抱著小丫頭,淡笑不語地給她起名字叫金喆,她不求她能成為人中龍鳳,隻要她一生平安,幸福,她就心滿意足。
往後的日子,金浟在金枯藤這個老爹的期待下,一點點長大,卻仍舊不喜歡說話,也經常麵無表情。當然除了對安若然時。
好在金枯藤不經常在家,而且她們都還小,也沒看不出什麼來,兩個人過的平靜而又幸福。
每年夏季,魏國都會舉行一場盛大的潑水節,舉國歡慶。
外賓也會前來參加。
安若然沒有想到的是,來的是竟然是他。
潑水節為期三天,年輕的男女可以嬉戲打鬧中,選擇自己的心上人,求水神成全,即使有門第差異,父母雙方也不得反對,所以很多年輕人特別期待這一天。
安若然在潑水節的宮廷晚宴上安坐,身邊的金枯藤黑著臉,因為來的時候,金浟不讓他碰,氣的他越來越小孩子脾氣,獨自生悶氣。
安若然一邊想著覺得有趣,一邊兒吃著茶幾的點心。
當聽到北堂使者前來覲見時,一抬頭和那人四處搜尋的目光撞上,頓時渾身一震,手裏的瓜子灑落一地。金枯藤望向那人,也錯愕了片刻,隨即便回神。
之後,安若然的心就亂了,聽不清他和女皇說的什麼。
隻知道她又見到他了,他……好像瘦了很多,了塵……這個讓她恍若隔世的名字,讓她心痛落淚的名字。讓她曾經思念到極致深深埋在心底的名字,還沒有察覺,安若然再一次落淚了,沒有聽清楚,金枯藤為何起身,隻知道她淚眼朦朧中,見到他們二人打鬥的身影交纏,重疊,她扶著頭,幾乎沒力氣坐直身子。
忽然,一陣驚呼和抽氣聲中,金枯藤的寶劍穿透了麵若冠玉男子的修長身軀,血染紅了他衣裳,他似乎毫不在意自己的傷,或者生死,清冷的眸子,微彎的唇淡笑,毫不避諱地直直看著她,說著什麼。
安若然已經在親眼見他腹處流血時就慌了神,她方寸大亂,心裏一直在想他一張一合的嘴裏裏說的是什麼?
她有些狼狽地跑了過去,越來越近,越聽清他在說:“我終於想起你了,找到你了,真好,看著你過的很好,這樣就好。”
安若然還是沒有來得及碰觸到他的衣角,他便如零落的花落入地流平,輕輕地合住了眼,也成功的讓安若然瘋了。
她痛的嘶吼,她不知道自己愛的是誰,不知道這些年到底是怎麼回事,她隻知道此刻她的心,也隨著他一起死掉了。
他終於記起她了?找到她了?
如今的她除了痛的絕望,竟然沒有勇氣去殺了金枯藤為他報仇!
可是,金枯藤,她沒有理由殺他。
安若然因為傷心過度,昏了過去。
殺了使者,這件事轟動了整個魏國和北堂。
魏皇從北堂秀口中知道一些後來安若然和這個“使者”的愛恨糾葛。
這件事成為兩國的大事,如果處理不好,大戰不可避免。
就在魏皇苦惱萬分之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