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啊師父,這個時候,你是不是心裏既傷心又難過,悔恨、懊惱非常?畢竟也隻是一個年紀輕輕,毫無社會經驗,心思單純的青年啊。就這樣被欺壓,被羞辱,被硬生生剪卻了自己夢想的羽翼,隻恐怕現在還偷偷在不知名的角落裏痛哭流涕吧。師父別怕,笨徒弟這就過去陪你!
“師父!”我仰天大喊。
“啊?幹啥呀,大晚上大喊大叫的。”冷不丁一個聲音回應道。
年輕且滿含著朝氣,黑短發,像放大版土豆一樣不方也不長的臉型,濃眉大眼,鷹鼻薄唇,嘴角叼著一根稻草,正自歡快舞蹈。身上穿戴著一套黑色皮甲,看起來粗劣又臃腫,就好似糙樹皮,把這本來十分俊朗的身型遮掩了個嚴嚴實實。後背上卻是負著一個花斑豹紋的皮質箭筒,看起來十分有叢林曠野之感,和這一身黑色頗為不搭、手中卻是拿著一柄銀白色的,弓身修長的弓箭。
這個人正是我的便宜師父。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了我的房間,一邊悠閑自在摳弄著指甲,一邊跑到椅子上坐下了。聽見我剛才格外抒情的一聲大喊,不但毫無感動之情,反而白了我一個大白眼。倒是逗得跟在一旁的笑笑在那裏捂嘴偷笑。
我頓時汗顏。這便宜師父不是一向謙謹隨和的嗎?這怎麼做了師父以後,反而格外放飛自我,變得好像吊兒郎當無所事事的遊蕩人士了?
我的師父,不是那頗有豪情壯誌的遊俠嗎?
“屁,毛線遊俠,裝備都木的,上哪裏去遊俠。早早再造一身裝備才是正經事,現在這身臨時拚湊起來的裝備簡直太硌眼睛咯。”便宜師父邊說,邊自背包內掏弄起來,把煨得酥爛噴香的鹵雞爪往嘴裏送。
那手上沾染上了不少湯汁,粘膩濃稠,順著手心向下淌,這便宜師父也絲毫不以為意,淌的手心發癢了,直接伸手,往那身不知道多少級別,有什麼屬性的黑色套裝上麵一抹,留下幾道黃紅色醬汁的爪印。
我的師父,怎麼失了一套裝備,發了失心瘋了嗎?言行一改往常就算了,現在還賣起了吃貨人設來了?
都怪我這個笨徒弟,當時偏偏要玩什麼切磋,生生把三人小隊伍給玩崩了,實在可恨!來,師父,您要是有氣,盡管往這笨徒弟身上撒,可莫要拿自己肚皮開玩笑啊。
“啥啊,真是自作多情,你沒聽說過‘有情飲水飽,有情吃飯香啊’!去去去,你也想吃,管笑笑要就是了。”便宜師父一撩手,滿手濃稠湯汁都快要滴落到了我身上。
這,光聽說過“有情飲水飽”,還真沒聽說過什麼“有情吃飯香”啊。我雖然心裏嘀咕,卻還是把目光又一次看向了便宜師父手中拿著的鹵雞爪。還別說,怪香的,確實讓人心內燥癢。啊,不對,現在可是沒有裝備的事情更大些,可不能光想著吃。
“師父啊,你剛才說再造一套裝備,這……有啥打算嗎?”我拿眼神去瞟笑笑,看到笑笑狀態很好,傷勢也恢複如初,裝備也經過一番修理,變成嶄新的模樣。望見我關切的目光,衝我溫和一笑,神色並無異常,心中也暗暗鬆下一口氣。
“這不是正打算著呢嗎?”便宜師父大塊朵頤一番以後終於舍得將屁股抬離那椅子麵,挨個給手指頭吮上一遍以後,又蠻不在意低頭把自己裝備向上抬起,擦了擦那沾染了滿嘴醬汁的臉。
我看到笑笑終於熬耐不住,低頭自背包中取出了一塊獸人毛皮,撅起小嘴遞給了便宜師父。
噗……我在一旁不動聲色將這麵前兩人的一套小動作全看了個徹底。在瞅見便宜師父接過那獸人毛皮時那笑到嘴角都豁到了耳朵邊兒的模樣,心內大抵明白了這便宜師父的套路。假意邋遢來博這笑笑關注這一招,又讓他給使成了。真不愧是號稱“小諸葛”的人物,花花腸子可真是多,拿捏起人心來,還一套一套的。
“呐,這時候過來,就是正好要來給你道別一下的。我們馬上就要去武陵農場采集材料了。今晚鏖戰一夜,明天還要趕著去黃岩礦洞呢。你這邊,一會兒懶夠了,就速速地去魔界做任務去吧。爭取今兒一晚上把今天的5顆地靈精魄用完,把級別使勁往上竄一竄,”便宜師父邊向外走,邊不由分說交代下來我今夜的任務。
可是……我剛欲開口,便宜師父已經箭步流星,大跨步離去了,就連笑笑也急忙忙跟了上去,房間裏隻留下了我和大小姐,彼此小眼瞪圓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