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三堂隨筆之一
錦繡文章
作者:王三堂
說 欲
凡人皆有欲,欲有無數種,但我認為最重要的欲起碼有三種:食欲、性欲、求知欲。食欲是為了自身生命的延續,性欲是為了種群的繁衍,而求知欲是為了自身及種群的進步及發展。在一定意義上講,這三種欲都屬本能,本能的欲望是很強烈的。否則生命即告終結,種群即難延續,社會即難進步。如食欲,初生嬰兒的第一聲啼哭過後,第一件大事即找奶吃;如性欲,老子雲嬰兒“未知牝牡之合而朘作,精之至也”;又據資料說,有些男人將死,仍會“朘作”,即至死不忘種類繁衍;再如求知欲,小孩不怕跌倒而反複練習走、跑,許多人為探索更多的未知領域雖屢遭懲罰而不改初衷。
欲有大小、多少、強弱之分,本身並無好壞之別,從根本上說,一個正常人的欲是相差不多的。差就差在實現欲望的手段上。隻要用好了,欲將成為向上的動力,否則則是害人害己的惡魔。欲貴在引導,而非滅,“存天理,滅人欲”談何容易!
人都想滿足自己的欲望,都視重視自己欲望、滿足自己欲望的人為友、為師、為知己、為恩人。人要想成為人友,要想成為成功的領導人,也必須善於滿足人的欲望,且按滿足的程度決定感情的深度。古今中外概莫能外。從古來說,“迎闖王,不納糧”,不就是為了滿足人們的食欲嗎?“願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不就是為了滿足人的情欲嗎?且莫說“士為知己者死,女為悅己者容”的古訓了。從現今來說,我們力促實現溫飽、小康目標,不也是在滿足人們的欲望嗎?就西方國家的競選綱領來說,又有哪一個不是以承諾滿足盡可能多人的欲望作為砝碼呢?
故異性交往以其相互滿足對象的情欲為愛情深淺的標尺,同性交往以其相互滿足對方的得益欲程度為標尺,領導者以其能滿足下屬的利益、身心、情感、前途等的綜合欲望為其對你的忠實的尺度。其它合作對象又有哪一個能例外呢?因此,善於發現、引導並幫助合作對象實現其正常的欲望乃是統治術的精髓。
不要設想讓別人沒有欲望,這既無可能,也無益處。這隻能是一種非常態,或曰病態。試想一下,就領導而言,麵對一支沒有任何欲望的隊伍,你如何團結他,如何調動他的積極性呢?當然,欲望太過強烈尤其是難於實現的欲望太過強烈的隊伍也不好帶。因此,善於把欲望掌握在適度之中,善於把個體的欲望融入集體之中,應是領導的要義。人欲“橫”流不行。因為橫流亂流泛濫成災,沒有約束,會妨礙他人,妨礙社會。但“順”流不僅可以,而且應提倡。因為欲貴在引導,貴在堵疏結合,讓欲流得合理、順暢。至於叔本華講的“生命是一團欲望,欲望不能滿足便痛苦,滿足便無聊。人生就在痛苦和無聊之間搖擺”的話,則是在更高的哲學層次上對人生欲望的詮釋。
要會聽話
我若說勸人學會聽話,可能好多人會反問:除了聾子誰不會聽話?其實不然,正像人們每天都在說話,但除了啞巴之外不會說話的還是大有人在一樣,盡管人們每天都在聽話,但除了聾子之外不會聽話的也不在少數。
且不說那些隻愛喋喋不休地說話、而不願聽人說話的那種人,也不說那種心不在焉、不專心聽話的不禮貌行為。我要說的是就算你願聽、也在聚精會神地聽話,你就算會聽了嗎?未必。
因為,聽話不但要聽他表麵說的是什麼意思,更要聽他真正要表達的是什麼意思。俗話說“聽話聽聲,鑼鼓聽音”,其實在很多場合,在很大程度上人們說出來的話與想表達的意思並不完全是一致的。比如說領導評價一個人,要先表揚的話肯定重點在批評,即重點在“但是”之後;要先批評的話則重點可能是表揚。前麵的話是鋪墊,後邊的話才是實質。
另外,實際生活中人們正話反說、反話正說的情況也不少見。我們若聽到說某人很老實,這很可能就是說此人無能;說某人很精,實際就是說他滑頭;說某人很驕傲,則可以認為此人肯定有點能力;說某人會耍嘴皮子,則這個人肯定口才好;說“某人嘛,總的說還是不錯的”,則說話的人則基本上是在否定這個人等等。至於有些女人,如《紅樓夢》中的王熙鳳之流,更是如此,她說“你真壞”時她就是說你好,而她在說“你好哇,你可真好!”時,則肯定已把你恨之入骨了,你就會倒大黴了。
再者聽話,不僅要會聽他說了什麼,也要會聽他沒說什麼、想說什麼,還要聽他過去說了什麼而現在沒說或過去沒說什麼而現在說了,甚至還要注意他先說什麼、後說什麼、重點在什麼地方等等。即要會比較,從比較中聽出真實含義來,即學會聽弦外之音。
還有,不僅要聽“話”、聽“音”,還要會看“形”、看“容”,即要看表情,看場合,看形態語言。因“話”可以撒謊,而眼神、形態、神態則很難撒謊。記得有人說過相麵算卦的分幾個檔次:下等相麵,中等相聲,上等相神,特等相氣。相麵算卦是否迷信且不說,若從識別人、“聽話看人”角度論,這種說法還是有道理的。
男人和女人
男人認為女人可愛最重要,女人認為男人可靠最重要。於是,女人總在極力地使自己看上去漂亮,做起來刻意;男人總在表現自己的堅強、富有,終身在責任裏奔波。
男人與女人交往更多的注重看到的東西,女人與男人交往更多的注重聽到的東西。男人重用智,女人重用情。男人看上去很堅強,但一遇困難往往易折;女人看上去很柔弱,但到關鍵時刻卻能擔起比男人更重的擔子。男人有淚咽在肚裏,女人有淚流在眼裏。男人比女人短壽,男人比女人非正常死亡的要多得多,所以上帝造的男人總比女人多一點,古今中外,概莫能外。而在一個民族遭遇了戰爭,男人傷亡多的情況下,會有更多的男孩生出來。
女人看重自己四十歲以前,自豪的往往是容貌;男人看重自己四十歲以後,自豪的往往是自己的事業。因是,前半生男人傾心女人,後半生女人依賴男人;因是,年輕的女人易愛上成功的男人,而成功的男人則易移情別戀。女人對男人崇拜,使男人更有力量和勇氣;男人對女人欣賞,使女人多了溫柔和靈氣。
人們常說,癡心女人負心漢;而又有人說,歹毒莫如婦人心。到底男人壞,還是女人壞?人們常說,女人最能理解女人,男人最能理解男人,但也不要忘了:男人的對手是男人,女人的敵人是女人。男人征服世界的目的是征服女人,而女人征服男人的目的是征服世界。其實說到底,男人把女人當財富,存一種占有欲,征服女人是作為有本事的象征。女人把男人當做靠山、倚仗,靠男人實現自己的價值。其實,何必要征服呢?和平相處多好!
女人說,做女人難,做名女人更難。男人說,男人是“難人”,比女人更難。其實,男人有男人的難處,女人有女人的不易。不信的話,讓男女互換角色,別說今世想搞變性的肯定是病態,且要能對來生進行選擇的話,我想不願換性別的還占多數。起碼我是這樣,要讓我做個女人,不知要做得多糟糕。
男人和女人時常想搞點換位思考,但談何容易?男人永遠無法完全理解女人,而女人也永遠無法完全理解男人。這也難怪,男人對男人、女人對女人就能理解嗎?自己對自己就完全理解嗎?未必。
應淡化人際敏感
凡與“敏”字有關的詞大都是褒義詞,如靈敏、敏捷、敏銳、“君子敏於行而訥於言”等等。就敏感一詞來說,也不是貶義詞。敏感本來不錯,但我要說的是在人際交往上,人際關係處理上還是把敏感度淡化一點好,起碼不能太敏感,太敏感了就要收到雜音。一個人要成功,在很大程度上看你的人際關係處得如何。我們常說“為人、處事”,二者缺一不可。有的人為人並不錯,但事老是處不好,所以不但難於成功,而且自己也成天生悶氣,甚至把身體氣壞的也不少見。處事者,處人也;處人者,處理人事關係也。處理人際關係有大學問,非三言兩語可以說清楚,況且本人也處理得並非完全成功。不過冷眼觀之,低頭思之,覺著有點大智若愚的勁頭,有點難得糊塗的境界實在是太重要了,即淡化人際敏感是處理好人際關係的起碼條件。
人都有七情六欲,世界大了什麼樣的人都有,人和人在一起共事難免磕磕絆絆,甚至衝突也是有的,這不可怕。可怕的是人為地把沒事疑為有事,把小事攪成大事。避免此後果的辦法就應該:不要無故懷疑別人,不要把人老往壞處想。如果有人在你麵前說XX 說你的壞話了,你首先應想到的是:來說是非者,多是是非人。聽這些話無一點好處,把這點精力省下來幹點別的不好嗎?如果別人真的說了你壞話了,你應想到的是:誰人背後無人說,哪個人前不說人。自己本來就有不好,為什麼別人不能說呢?其實,真正能觸動人的思想、促著自己反思問題的時候,往往是在挫折的時候,在聽到別人說自己不好的時候。因此,聽到別人說自己壞話,真的應該心存感激。但是,有的人太敏感,好像所有的人都和自己過不去,誰也對不住自己。對這些人說一句“天下本無事,庸人自擾之”是不過分的。他們沒事的時候,“杞國無事憂天傾”;有事的時候,則疑神疑鬼,看誰都像偷斧子的人,老這樣下去,實際上就是把本來不以你為敵的人搞成以你為敵,把沒偷斧子的也逼得去偷斧子。因為自己往往就是自己想象的那樣,別人也往往是你希望的那樣,人人在接受別人的“培養”,人人也在“培養”著別人。在太敏感的人身邊肯定布滿了更敏感的人,在厚道的人身邊則肯定圍繞著更多的厚道人。我想家風、村風、機關的風氣,可能就是如此形成的。因為作用力等於反作用力,有什麼樣的矛就有什麼樣的盾,有什麼樣的領導就有什麼樣的群眾,什麼樣的土地就長什麼樣的莊稼。你老懷疑別人,你老說別人的壞話,別人不反擊你能對得住你嗎?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風氣不越來越緊張才怪呢!倒是誠心厚道地待人、把人向好處想、不無端猜忌人,這樣的做法堅持下去,我想稍有良心、稍有頭腦的人是不會故意以你為敵的。當然,任何事情都不是絕對的,遇到特殊情況則另當別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