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荴龗】
清晨。
陽光正好,從靈山傳來的鳥鳴伴著風鈴草的鈴聲環繞在這不大的村子中。回頭看向借住了一晚的地方,腦子裏很亂啊……
那一晚,老婆婆講的故事還縈繞在耳邊,情節的可怕,也隻有我才能體會得到。怎麼會,她講的凶獸,隻是讓我很熟悉,如同曆曆在目的過往……
是誰的路過留給誰的蠱惑,是誰的真情由誰被埋葬。若過往是會飛翔的鳥雀,那會停留在誰的指尖;若曾經是開花的蓓蕾,那會綻放在誰眼前,那熟悉的描述,在眼前勾勒出清晰的輪廓,那會是誰……
遠處的崇吾山真的很遠啊,真是不知道昨夜我是怎麼過來的,看似也有將近十裏的路程,這真是讓我一陣好走。關鍵是總算是到崇吾山下,陡峭的絕壁就嚇壞我了,怎麼這裏是一處山澗?!啊!唉,走吧,也就是因為這裏是山澗,我就要繞好遠的路呐……走了有一個時辰了啊,還是懸崖峭壁,都沒有稍微平整的一塊地,都是尖利的石塊呐…
柳暗花明呀!終於有路了耶!不遠處一條蜿蜒的小道,景色還是不錯,看它綿延伸入山間環繞的雲層中,看來那就是通往山上的路啦~
還好,一路上到也平靜,一會兒就到了山頂,這麵山是朝向西麵的,但是也還繁茂,在往下走就是綿延的山脈了,下去就離我曾經的家不遠了,說是有些感慨吧,其實也不至於,但還是有那麼一點點留戀的。山崖下,那片曾經熟悉的樹林已然改了模樣,十二年的滄海桑田,物非人也非,父親不知下落,母親遠離人世,我也不再是曾經的那個小丫頭了……昨晚聽老婆婆說這裏的山神是天界貶下的神女,居住在崇吾山間。過去她偶爾會下山看看這裏的情況,可這些年一直都沒見過她再出現。還說她怎樣的傾城傾國,怎樣神秘莫測,後來……還說了一個什麼來著?好像還很重要來著,不過也懶得想了,再重要也是神女的事啦~話說這神女,在師傅的某本古籍中有那麼一點點記載,仔細算算想必這神女也有上千歲了,還不老……人家是神呐,不老嘛……書中還有關於她在靈山看守墳塋的事,也就是一看而過,也沒仔細記,再說它書上也沒詳細說明,也就是寫了個大概,也沒什麼啦~哦對!還有好醜的一張圖呐!還是草紙畫的,不認真看還真的看不出是個人,想想這寫書的人也是夠了,這麼醜還敢往上畫……林間。
陽光投射在樹木上,撒下一片片光影的斑駁陸離,映襯在我眼前通往家的路。記得房前有一條溪流,清澈凜冽,小時候父親總在溪邊給我打魚,我也總在溪邊玩耍。不知道現在那裏是怎樣的了,房子這麼多年沒人居住想必是荒棄了吧,還不知道那房子還在不在了……當我正在胡思亂想間,已經到了我要找的地方,就在前方空曠的一片草地上一間房院佇立在那,和記憶中一樣,歲月沒有拋下它的磚瓦,時間沒有遺棄它的舊貌,一切還是和以前樣呐,那溪流依然的清澈,除了這溪流邊開的花不是十二年前的那片燦爛,但這依然沒有改變分毫記憶中的念想。
剛往前靠近了幾步,就看見了溪流邊的人影,是一女子。她身著青藍的長衫,絲綢般的墨發被玉簪挽起,垂落至肩胛的流蘇被風吹動。側靨的傾城,出塵的仙色,心底的聲音在說那就是老婆婆口中的神女。再走近來,是看清了她在幹嘛。她身旁躺著一男子黑色的勁裝,深紅的長發,看不清他的容貌,碎發是長了點,遮住了他的臉頰。那神女正在往他臉上撲水,看來是想叫醒他。但是他倒也沒醒,看來神女還是要打算再幹點什麼,然後她無意的轉頭就看見了我。她起身向我走過來,我也看清了她的麵貌,真的是像老婆婆說的那樣沉魚落雁。
“是靈山的神女吧,有事嗎?”看她是要我幫忙吧,我便先說了。
“是,姑娘會料理傷者嗎?”音若玉碎,和她的傾城一般。
“想必神女是要救他吧。”看向神女身後躺在溪邊花草上的他,估計她也是要救他,隻是他好像很眼熟,在那裏見過。“是,姑娘可有辦法?”
“也不知道他情況如何,先將他帶回我家,我再細細檢查。”既然眼熟,況且救人也是醫者的本分,便幫神女這個忙吧~這也不是醫治他的地方,至少要把他安放在安全的地方吧。回頭看向那間房院,現下這房子也能用上了。
“家中沒人嗎?”
“嗯,我也隻是暫時住在這裏,過些天還是要離開的。”也每必要說明白,再說我也真的打算暫時住在這裏的,就是萬一她進入後看見房子裏麵破舊不堪的時候,問起來怎麼辦……“哦,是為什麼?”看來她是要問清楚啦,我也隻是說暫時住什麼的,她會問為什麼也正常呐……就在她問我的同時,她居然拽著躺在草間他的衣袖拖著他就跟著我走!真是的!不能這樣吧?!要救人家還這樣拖著他走,這是有多恨他才會這麼做?!
“你一直都是這麼做的嗎?!”我一瞥就看他發間的草屑,想來神女這麼幹了許久了…
“怎麼?不可以嗎?”她的回答真是嚇了我一跳,怎麼神女不懂嗎?真不懂還是假不懂?!作為神女怎麼能這樣呢!天啊,真的是讓我無語了…“對待傷病者如此,會惡化傷病者的情況的!”看她神色中的無所謂,看來她真的不知道啊…沒辦法了,隻能我來抱上他咯。當我蹲下靠近他時,發現他臉色不正常的很,蒼白的可怕。還好清淺的鼻息說明他還活著。我把手從他肩胛後和腿彎處伸出,起身抱起了他肩胛的骨頭硌著我的胳膊,這等清瘦,難怪抱起他都不怎麼費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