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窗邊看著遠處,這已經不知道是多少個百年了,對我而言,百年如一瞬,幾千年的時光也就這麼過來了。在外遊玩了好些日子,現在又回到了芬華樓。
芬華樓是魚龍混雜之處,妖自然也不在少數,隻是我與她們有過協議,我用仙靈之氣掩蓋她們的氣息,而她們必須供我汲取靈力。當然前提是不會害人。
“嫇姬姑娘,該用早膳了。”
是了,我叫非嫇,是一個凡仙,嫇姬不過是我在芬華樓的名字罷了。方才喚我的,是我的婢女——酈琗。雖然不喜歡有人在身旁跟著,但這孩子還是可以應付的。
一陣敲門聲,酈琗打開門,隻見一個小丫環附在酈琗耳邊不知說了什麼,待她走後,酈琗便告訴我上:“姑娘,媽媽要您盡快決定今晚準備表演什麼。”
原來就是這事兒啊!我撇撇嘴,沒說話。今夜是選花魁的日子,依照往年的舊例,樓裏的每位姑娘都要表演一個節目,然後讓觀眾選出花魁。有閑心去準備這些還不如去逛街呢。想著,我便取來麵紗帶上,從窗口飛了出去,然後穩穩地落於對麵的小巷之中。
和以前一樣,京都永遠都那麼熱鬧,這不,才剛走幾步我放銀錢的繡袋便被人順手牽了去。我在心裏默默歎了口氣,捏了個訣繡袋便又係在了我的腰上。
京都地形在我的腦海中已經變得模糊不清了,但我還是憑著運氣找到了秋寰河。我麵無表情的坐在亭子裏看風景、曬太陽,暖暖的陽光照在身上舒服得讓我好想睡覺。我一向都是想到什麼做什麼,所以腦中才剛冒出睡覺這兩個字,身體就立刻執行了,我果斷的半靠在柱子上睡了。
半夢半醒間,似乎感覺有人在叫我,以為是夢就沒有在意。
“姑娘?姑娘?”迷迷糊糊好像真的有人在叫我,我睜眼一看,是一個身著青衫的年輕公子,眉目如畫“果真是一個妙人兒啊”,不知為何,我竟把這最後一句感慨說出來了。
那公子怔了下,突然就笑了。“姑娘,鄙姓謝,名君文,字文之。”他頓了頓,繼而道,“不知姑娘為何獨自一人,在這柳亭中……額,酣睡?”
我眉頭一挑,側身臥在長椅上一手撐著頭,一手撥弄著胸前垂落的發絲,反問他:“那公子又為何在夜裏獨自一人來這柳亭呢?”
“啊?”似乎沒有想到我會反問他,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看時間也差不多了,我看了他一眼,站起身,一提氣便飛出去老遠。
我剛走遠,另一個身穿藍色衣袍的男子便走進了柳亭。他長臂勾住謝君文,笑嘻嘻的說:“今晚芬華樓選花魁,一起去啊!”
“景宿,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謝君文還沒說完就被方景宿拖著走了。
我回到芬華樓時,花魁大賽已經開始了。酈琗找不到我正急的團團轉呢,見我回來,立刻就把我拉到房間裏開始為我梳妝打扮。她知我不喜奢華,便隻用一根鎏金步搖固定發髻。“姑娘,您想穿哪件衣裙啊?這些都是媽媽叫人新做的。”她打開了衣櫃的門,讓我自己挑選。
“就這件吧。”我隨意拿起一件緋色梅花鏤金裙遞給酈琗,任她幫我換好衣裙,我戴上麵紗準備上台。
我站在樓上的一角,看著樓下大聲喊叫,色眯眯的男人們,心中不由得冷笑起來。
“下麵有請嫇姬姑娘為大家舞一曲!”媽媽尖銳的嗓音聽得我耳朵疼。
琴聲緩緩響起,眾多花瓣從空中揚揚落下,我施展輕功,隨著這漫天落花翩然而下。琴聲驟停,我偷偷瞟了一眼台下的觀眾,發現他們都看直了眼,滿意的笑了笑。
這時,清脆的簫聲響起,我也隨著這簫聲舞動起來。我還依稀記得以前有人為我編過一支舞,似乎叫“葬神舞”,這舞十分好看,可惜我很多地方都忘記了。最後一個轉身,一舞畢。大廳裏安安靜靜,沒有一個人說話。
我皺了皺眉,心想:難道我跳的不好嗎?
才剛想完,滿堂喝彩,我能在他們眼中看見貪婪情欲的色彩,有人還得寸進尺嚷道:“嫇姬姑娘戴著麵紗是什麼意思,大家夥兒看不清你的臉,待會兒如何選花魁呢?”
聽到這人的話,許多人都紛紛附和起來,“是啊是啊,隻有看到了臉才好選花魁啊”
我心念一轉,求救似得看向後台的媽媽。她對我點點頭,我便隻好摘下麵紗。
台下的人齊齊倒吸一口氣,他們眼中瞬間染上瘋狂,我低著頭微微一笑,從容淡定地下了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