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曉的話使夏雪心裏的顧慮稍稍少了些,如果寧總裁掏錢填補虧空至少帳麵上可以不用作假,如實提交報告就對得起職業良心。
買單後從大廳旁經過,城堡裏的生日會熱熱鬧鬧正進入高潮。戴著假發套的男女主角在大家的掌聲下相擁而吻,場麵十分溫馨。
“看看人家再比比自己,簡直就白瞎了一輩子!”曉曉搖頭感歎。
“知足吧你,童話裏的故事都是騙人的沒聽說過嗎?”正說笑著那邊穿著王子、公主禮服的男、女主剛好轉過臉來。
四目相對,夏雪的笑容突然凝固在嘴角。她狠狠地轉開頭去冷冷地說一聲“走吧!”便丟下還在看熱鬧的曉曉揚長而去。
“不就是個誇張的生日趴嗎?看你鬱悶的樣子,還教育我知足呢。”上了車曉曉一邊係安全帶一邊數落,見她不吭聲猶自出神又換語氣哄她:“等年底給你過生日的時候,咱們也在這裏整個盤絲洞主題生日趴保證秒殺他們!”
“嗯”,夏雪應了一聲看著窗外的燈火。剛才那一幕,就象一支長長的竹簽在心頭劃過。雖然沒有撕心裂肺,但儼然在浩如塵煙的往昔裏又重重地劃上一條傷痕。
為什麼看到他們幸福,我會這麼不舒服呢?當初那麼驕傲而堅定轉身的是自己啊。
深深地吸一口氣轉念又失笑,夏雪啊夏雪,到現在你還有什麼不甘心呢?
對麵的車子沒有關大燈,刺眼的白光裏揚起的灰塵就象天空中飄舞的雪花——
高中一年級那年寒假北風呼呼連刮了好些天,小縣城裏雪下得特別大。媽媽和姐姐去了外婆家,夏雪一個人抱著被子縮在家裏哪兒也不想去。
隱隱聽到樓下有人叫她的名字,跑到窗邊吹一口氣抹開一看,快成雪人的景桐站在院子裏正朝她揮手。
和小時候一模一樣,甚至連站的位置也沒有改動。“夏雪,快下來!”他絨線帽上滿是雪花。
她飛奔下樓,隻是不解這種天氣他怎會出現在這裏?不敢帶回家中隻好一起跑到肯德基,捧著熱呼呼地奶茶凍僵的手才緩過勁來。她想去買漢堡,他拉著她非要去吃麵條。
“為什麼要吃麵條?”她疑惑。“笨蛋,今天是你生日啊!”他大笑著敲敲她的額頭。
從爸爸去世後她的生日基本被媽媽無視,久而久之她也漸漸忘了,想不到他竟記在心裏。
擠著公交走了五站路程到小時候常光顧的那家麵館,老板居然還認識他們。一見麵就熱情嚷嚷:“這倆個躲在案板下偷我家麵筋玩的娃娃一下就長這麼高了!”
也難怪老板感歎,景桐現在已經在省城念醫科身高都接近180了,老板的爆料引起哄堂大笑。
她羞紅了臉悄悄抬頭與正好撞見景桐深幽的目光,從未有過的幸福刹時暖過心頭。跟小時候一樣,景桐將肥肉一口咬掉剩下的瘦肉挾在她碗裏。
“多吃點,你太瘦了!”他衝她笑,清秀白晰的臉龐在絲絲白氣中微微發紅。
她把荷包蛋挾到他碗裏,笑著說“等以後我有了錢,天天請你吃荷包蛋。”
景桐愛吃油煎的荷包蛋,而且是百吃不膩。
吃完麵又去看了一場電影,晚上他不知從哪兒整來一盒蛋糕,大大方方牽著她的手去集市上吃麻辣燙。
她從沒有體驗過生日還可以過得如此的豐富多彩,既便是姐姐,以前也隻會請些同學到家裏吃上一頓飯。
“太飽了!”他們倆在雪花漫天的夜裏繞著地質大院的大街走了一圈又一圈。“生日快樂!”他從懷裏掏出一條絲巾給她係上,上麵還殘留著他的體溫。
“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她幸福得想流淚。
“怎麼會問這麼笨的問題。”他低下頭輕輕撫去她睫上的雪花溫柔地表白:“雪,我一直喜歡你呀,難道你看不出來嗎?”
她毫不猶豫地點頭,“我也是,從六歲起就喜歡你!”她一點兒也不矯情地表白他。
他開心地將她拉入懷中,用寬大的羽絨服緊緊的包裹著她。在地質大院外麵的街邊,在狂風肆虐的大雪裏,倆個人就象一個連體嬰兒。
景桐顫抖著嚐試親吻她,冰冷的唇觸碰在一起。不知是天氣太冷還是太緊張,胸口就如小鹿在亂撞,慌亂、青澀得不知所措——以至於後麵好幾年裏,景桐常常調侃當時的初吻傻得連嘴都不會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