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一,明晃晃的月亮灑在印度尼西亞的西海岸上,泛起波波粼光,整個海岸線都籠罩在橘色的月光中,柔和的海風拂過,場景堪稱夢幻。
唐宋來的時候就聽沈宇琛說過,說是印尼的海有很多種顏色,從前總覺得浮誇,如今意見,才深刻的領悟了這邊的特色。
近海岸的淺藍,遠處的深藍,天邊的蔚藍,據說這裏的月亮島上,偶爾還會有成群結隊的珊瑚群群棲,燒成一大片的火紅,好看的不行。
沈宇琛說,縱然在南沙群島裏麵哪怕有成群的珊瑚礁,也達不到印尼的效果,當地的導遊說這就是印度尼西亞獨有的特色。
站了好一會兒,唐宋撩了撩耳邊的頭發,眼望著遠處的海岸線發呆,可能是因為職業的緣故,她對大海有種天命歸此的感覺。
這次來月亮島本來是趕《深藍·蔚藍》的稿子,搞一次深海魚類拍攝特輯。正好月亮島上的原主民瑪麗太太,正在舉行三年一度的科學家宴會,因為搭檔沈宇琛的原因,她有幸接到了邀請,就在這兒逗留一陣兒。
沙白的海灘上被點綴了漂亮的小閃燈,碩大的花簇搭成了拱形的大門,歐洲的歌手正歡快的彈奏著一曲印度小民謠,來來往往的男女都穿著豔麗。
“宋宋姐,要不要喝點香檳?”助理何曉端著一個杯子衝唐宋舉了舉,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低在她耳邊輕聲說:“唉宋宋姐,這些科學家不都是怪人中的怪人嗎?不應該是高冷的嗎?怎麼還來這種晚會?”
唐宋將手中的香檳一飲而盡,隨意將杯子放在服務生的托盤上,教育她:“何曉曉同誌,你對科學家誤會實在太大了。對了,沈少呢?”
何曉指了指不遠處一個花形拱門,努了努嘴:“沈少最近在島上過的太清淡了,說是準備換任女朋友。”
唐宋看向沈宇琛的時候,他正在坐著西方的祈福動作,逗的身旁愛爾蘭姑娘格格直笑。沈宇琛是中西混血,情聖界的一把好手,泡妞很有本事。
唐宋望了一陣,感慨說:“如果在加上愛因基摩人,沈宇琛女朋友可以橫跨七大洲。”晚風從四麵八方吹過來,這麼奢華的沙龍實在與沙灘的純樸挨不上邊兒,頓了頓:“我出去走走。”
囑咐了何曉看著沈宇琛之後,唐宋拍了拍她的肩膀,轉身走向海邊。矮小的南方灌木在她身後散下片片陰影,隔著層層矮灌,還可以看見她投宿的主題式別墅。
唐宋在外麵閑逛了一陣,快到別墅時,恍眼看到放吊床的棕櫚樹旁站著個人,隔得太遠看不清是誰,隻覺得有些眼熟。仔細想想又記不起來,估計是見的人太多了。
有人從後麵拍她肩膀,她嚇了一跳,回頭就和一瓶冰啤酒來了個貼麵吻,沈宇琛一隻手揣褲兜裏跟她笑:“終於要結束這清心寡欲的生活,對了,你回哪裏?”
唐宋說:“先飛雅加達,然後轉機國內。最近挺空的,估計在家陪陪我媽吧。”
沈宇琛喝了一口酒:“宋宋,不會回去又相親吧?”
唐宋目光無意看向那片棕櫚樹,那個人影已經離開。這才回了沈宇琛的話:“哦,沈少,照你這種情聖目光來看,我就那麼像出售不掉的女人嗎?”
他惶恐:“沒有,沒有。你聽說沒,這次的科學家盛宴,聶唐也來了。”
唐宋說:“阿?”
晚風吹起海浪,在深藍的夜空下清晰的傳入耳中,拍打礁石的聲音卷起嘩啦啦的涼意。
然後唐宋下意識的怔了怔,腦海裏就出現了聶唐那張不食人間煙火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