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一聲淒厲的尖叫,韓糖從昏昏沉沉中醒來,猛地將頭伸出水麵急促的深吸了幾口氣,咳嗽了好一會才從窒息的感覺中緩過來,抬頭打量四周。
入目是四周潔白的浴室,她正渾身赤裸的躺在滿是血水的浴缸裏,浴缸的水龍頭沒有關,源源不斷的熱水湧入缸中,一缸血水正在往外溢出,潔白的地板已是一片猩紅顏色。
這仿佛恐怖片現場的血腥畫麵卻讓韓糖詭異的覺得眼熟,這,這不是她剛到沈家那段時間發生的事嗎?
目光落到門口一身女仆裝,正渾身發抖,一臉恐懼的女孩臉上,熟悉到讓人憎恨的麵容讓她更加確信了自己的想法。
萬萬沒想到,她竟重生回了五年前,她一生悲劇的開端。
韓糖心中不知是激動還是悲涼,前世淒慘又悲哀的一生仿佛大夢一場,醒來後讓她不知是該大笑還是該大哭一場。
被海水淹沒,痛苦窒息,整個世界漸漸離她而去的感覺尤在腦中回蕩,她卻回到了一切都剛剛開始的時間,那些欺騙背叛都還沒有發生,一切都還來得及改變。
韓糖回過神來,伸出左臂看了看手腕被泡的略微發白的傷口,試著挪了挪身子,微小的動作就讓她眼前發黑,頭腦一陣暈眩,她明白這是失血過多的症狀。
女仆看見她的動作,又是一陣驚恐的尖叫,吵得韓糖腦袋愈發昏沉,她皺了皺眉,有氣無力地說:“閉嘴,過來扶我。”
她因為身體虛弱,聲音並不大,還有略微的沙啞,但其中的冷漠讓女仆勉強回了神,壓下心中恐懼過來扶她。
韓糖渾身無力的從浴缸中出來,女仆趕緊拿來毛巾幫她把全身擦幹,再將她裹上毯子放平躺在床上,然後慌慌忙忙的打電話叫家庭醫生過來。
醫生來的很快,坐在床邊皺著眉給她消毒縫合傷口,然後打上吊瓶。
韓糖安靜的任他包紮並無動作,醫生看了看她和自己女兒差不多大,卻蒼白無血色的小臉,忍了忍,還是歎了口氣說道:“韓小姐,不管怎麼說,您也是沈家大少奶奶,您應該更愛惜自己的身體,隻有活著,以後才有無限可能啊。”
韓糖虛弱的一笑,點了點頭,柔弱乖巧的樣子讓醫生不禁心中一酸。
這是她第一次自殘,醫生還會勸她,後來次數多了,醫生便見怪不怪,不在多說什麼了。
送走醫生,韓糖以自己想好好休息為由讓女仆出去,女仆一臉擔憂,但還是拗不過她隻好在門外守著,以防不測。
這棟別墅主人隻有韓糖一個,配套設施卻極為齊全。女仆,廚師,保鏢,家庭醫生,家庭教師都有,所有人都隻為她一人服務,宛如一個戒備森嚴的城堡,將她困在裏麵不準走出一步。
剛開始還沒有這般嚴加看管,她還可以去上學,後來她逃跑了幾次被抓回來後就再也沒辦法出去了。
她哭鬧,自殘,混沌度日,直到方懷之想辦法聯係上她,不見天日的生活才仿佛有了一絲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