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徒四壁,一窮二白,第一次直麵現實的殘酷,讓他也不禁感歎起來,原來還有人能在這種環境下生存,他喃喃自語,差點忘記此行的目的。
片刻後他甩了甩頭,把這份念頭驅逐出境,順便左右環視,看有哪裏適合藏放背上的包裹。扭頭卻看見靠在門背後的行屍,視野中突然出現一個物體,而且近在咫尺,這就又一次考驗了賓卡少爺心髒的堅韌性。
他渾身篩糠似的抖了一下,順便往後跳了一大步,最後還是把驚叫壓在了喉嚨之下,隻發出一聲含糊的悶哼,行屍依舊閉著眼,沒有絲毫活動的跡象。
賓卡好不容易才放棄朝著他襠部給踢上一腳的衝動,行屍的堅硬程度可不差,到時候自己崴到腳了可就得不償失了。但他還是在心裏罵罵咧咧的朝著屋的更裏麵走去,大意就是說趕快做完收工閃人,再來幾次驚嚇老子可受不了了。
屋子裏除開堆積如山的手工製品原材料和一張桌子,可供輾轉騰挪的位置也就那麼丁點,同時也一眼望到了站在床邊行同無物的小骷髏,還有在床上呼呼大睡的圓球庹神。
賓卡仔細想了想,最後還是把目標鎖定在床底的黑洞裏,看樣子那裏麵可以放下不少東西,不過在這之前他還得越過無數道路障和壁壘,盡量不觸碰到雷區的安然到達目的地。
但無論再怎麼提心吊膽小心翼翼的前行,還是不時有暗樁埋伏被賓卡踢個正著,咕嚕嚕的滾到一旁,發出乒乒乓乓的聲音,嚇得賓卡心顫顫,時刻的保持著一旦被發現就立即往屋外奔走的姿勢,卻一直不見庹神醒來。
這倒是方便了進度的推進,賓卡同時也在內心惡意的猜想,該不會庹神本來就耳背,所以才對他多年來的侮辱視若無睹。其實不怪庹神如此大意,每天從早上起來就開始做手工,外出捕獵,宰殺,烹飪,東奔西走的忙到晚上才能休息,一趟下來自然是呼呼大睡,不知今夕是何年了。
還有一部分也是因為黑石的關係,每天晚上睡覺都替他洗經伐髓的同時也刻意的大幅度封閉他五感的靈敏度,就是為了不讓他分心被外界影響導致事倍功半,也正是因為居住在偏僻之地,一直沒人能打擾,所以黑石對他的改造一直都處在事半功倍的情況中,每天都恒定的大幅度提升他自身的各項素質。
等到賓卡終於來到床前,看著躺在床上睡得十分愜意,嘴角似乎還有亮晶晶垂掛的庹神,想起自己辛苦半夜弄得狼狽不堪,這家夥卻能無憂無慮,終於連最後一份惻隱之心都消失,巴不得他淒慘無比的死去。
在賓卡撅著屁股往著床底下塞包裹的時候,靠在門背後的行屍的眼睛悠悠睜開,眼中一片冷寂,左手悄悄的拿起自己的大鐵棍,就準備一瘸一拐的走到賓卡的背後來一記狠的,剛要動卻突然僵住身體,目光朝著床邊的小骷髏望去,表情顯示出富有人性化的焦急情緒,似乎是在爭論些什麼。
破舊的小骷髏雙眼也亮起火焰,頭骨輕微的左右擺動片刻,示意不要輕舉妄動,行屍顯得比較木訥,似乎是沒明白大好機會怎麼不去把握,小骷髏嘴巴開開合合,用賓卡聽不到的聲音為行屍做出解釋此行的厲害關係,行屍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但還是把手中的武器給放下。
小骷髏滿意的點了點頭,這一係列事不過發生在幾秒之內,賓卡還在忙他自己的事情,小骷髏看向還趴在地上的賓卡,狡黠的感覺出現在他泛著玉石感的頭骨之上,他悄悄的張開握著斧頭的手,“哐當”一聲,還在床底的賓卡以為庹神已經醒來,趕忙條件反射的抬頭,後腦勺重重的磕在床板之上,很快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彙集淤血凸起一個大包。
鑽心的疼痛折磨著賓卡,特別是當他從床底爬出來後發覺隻是烏龍一場,庹神還好端端的躺在床上,也隻好暗歎自己晦氣。
不過好在任務已經完成,頭痛難忍,賓卡也顧不得再小心翼翼,幹脆橫衝直撞的來到房門就準備離開,臨走前還一口啐在行屍身上,這大概是表示怒意的方式。
出門朝著蹲在門口悠閑聊天的兩個奴仆一人一腳,示意趕快離開,無緣無故被賞了一腳的兩人滿腹委屈,卻隻得壓下感覺跟隨著主子一塊快速的離去這明早就會成為禍端中心的是非之地。
小骷髏的目光似能穿透屋子,一直追隨著賓卡的離開,眼中幽火閃爍,也不知道在想著什麼,最後火焰熄滅,屋子再次黑暗無聲,那最後一抹光亮,卻豔紅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