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立海沒想到會遇到這麼兩個奇奇怪怪的人,而且這年頭哪裏還有靠書信交往的呢?
劉立海苦笑了一下,再看信封時竟發現信封是敞開,並沒有密封,一時間他的好奇心大發,這女人到底在信封裏裝的是什麼呢?
劉立海摸了又摸,信封很薄,不像是裝的錢,難道裝的是支票嗎?這麼一想,他更是驚了。真要是支票,那個小言又是什麼意思呢?
劉立海越想越奇怪,可徐新華已經醉得扒倒在桌邊上。好在他人高而且年輕,隻得背起秘書長下樓打車送他回家,在這個過程中,小言竟然就沒有出現。
好不容易打了一輛車後,劉立海在司機的幫助下,把徐新華弄到了車上,而他自己就坐在秘書長身邊照顧著,怕他沒坐住,撞著或者傷著了。
等把徐新華折騰到家裏時,已經是深夜了,劉立海揣著小言的那個信封回到了宿舍裏,想想,他還是忍不住打開了信封,竟然隻有一頁紙,上麵如此寫著:
我一直很想擁有一個簡單的生活,那是我在經曆過很多很多事情之後,越來越想要的一種生活,而現實往往就是如此讓人百思不得其解,我其實隻想有那麼一個人,那麼一個村莊,那麼一片樹林,那麼一條小河相伴,踏著晨曦,看露水的晶瑩,任長裙與野草相戀,任山野與孤寂相依,任和風洗滌受傷的心,任自己放飛的夢想在田間,荒地,河沙,池塘邊穿行,那是一種理想與夢中的生活,那是我曾經舍棄過的一種生活,也是我曾經憎恨過的生活,是我選擇了遠離,我以為山外的生活是何其的精彩,我以為我是山外人家的女主角,一夢驚醒,才知道最最簡單的生活原本是如此難以擁有。
夢醒的都市載不起我的等待,狂喜的騷動在一句寧靜中停止,越是簡單的所有原來越是那麼艱難,我可以做夢,任夢激情一地,我可以需要,任熱情挑戰冰涼,可日子終歸是那麼平淡,人間煙火總在夢的起始回旋,我留不住我想要的簡單生活,我也留不住狂熱中那枝必將凋謝的玫瑰,擁有多少的希望就會回報多少的失望,這是一個不變的哲理,沒有理由,也沒有道理。來的時候,我沒有準備,走的時候,我一路荒涼,結局似乎總在開始的地方注定,一個又一個高潮總在期待之中失錯,我不怨歲月的多變,簡單其實就如來世時童身的赤裸,世俗的肮髒任其成長,造化成超脫是需要何等的堅強,走吧,走吧,路總在前方。
我還是那個我,清醒後的冷靜依舊,我以為一次苦難是一次超脫,我以為一次等待是一次希望,原來一切的主角還在原地打著轉,原來一切的設計不過是種重複,我不過是個人,離神的距離會窮盡一世,我不再期望,我在神的夢中脫俗,那場上演的戲中,我已看到了落幕,亙更不變的哲理總在悲傷之後重悟。
該走的總會走的。我想。這是真的。
我要去遠方,在夢醒之前。我不會挽留,也不會拒絕,沒有希望的日子才是真的。我想。錯誤的高估才會有狂喜之後的悲哀,這是亙更不變的真理。
日子還會照舊地過著,簡單留給下世,重複留給今天。為什麼一切都依舊?我多麼不想知道這個結局,我多麼不想去想象這個結局,重複的一切還帶著傷痕,是我,錯估了那個人間煙花的飄零。
我不再相信,我可以改變什麼,我不再相信,我還能改變什麼,除了一個又一個漢字在魔鬼亂世之中降臨,我別無所有。
快了,一切快的結局就是夢的破滅。人,本來就如此。沒有對,更沒有錯。我找不到對,我更擁有不了錯。快的背後就是透涼刺骨的冰水,一切都是好了之歌,隨它去吧,去吧。
劉立海看著這些文字,他不得不承認寫得很好,很傷感。可是小言到底想表達什麼呢?還是認為自己從前隻是一個妓女,她配不上徐新華,才會在他落莫時,在他要離開時,徒生出這樣的情緒呢?
女人總是奇奇怪怪的,劉立海越來越感覺。無論是他睡過的女人,還是眼前的這個小言,總也是他猜不透的謎。
正拿著小言不是情書的情書時,劉立海的手機有信息提示,他拿出來一看,竟然是林諾的,隻有一句話:花自飄零水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