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二十萬的賠償可以。但是我要再加一條,給潮子減刑三年,而且必須給我書麵性的材料,材料之中寫清楚,在潮子沒違反條例的情況下,不允許以任何理由和借口給他加刑。”劉立海直視著黃監獄長。
“這,”黃監獄長愣住了,他沒想到劉立海會提這樣的條件。當然啦,這個條件總比在賠償款提要求強,如果賠償多了,陶廳長那位小情人的弟弟是要承擔賠償金的。而且真要鬧起來,追查凶手的話,還是判刑。現在,那位可惡的姚秘書長走了,劉立海提的這個條件也算是人之常情,隻是他沒這個權限,愣了一會兒後,對劉立海說:“我請示一下吧。”
黃監獄長走到了另一邊打電話去了,劉副監獄長一臉冷漠地看著劉立海,劉立海裝作不認識他,自顧自地又掏出煙抽著,氣得劉副監獄長又想罵人,可礙於老黃都答應的事,他也沒理由阻止了,隻要早點送走這幫瘟神,他們就安心了。
黃監獄長走了過來,劉立海還是麵朝著窗戶,目光望著窗外。
“劉縣長,”黃監獄長突然叫劉立海的職務,嚇了劉立海一跳,莫不是又出什麼枝枝葉葉了?他穩了穩自己的情緒,平靜地轉過身望著黃監獄長。
“賠償十萬,而且馬上火化。給潮子減刑三年半,當然了,需要他在監獄裏表現好,這一點,你們得傳話給他。”黃監獄長一臉急切地望著劉立海,顯然他也希望早點火化,這人不火化,就會出這樣那樣的屁事,攤上這種事,誰也不想麵對和處理。
劉立海沒說話,繼續抽著煙,劉副監獄長火了,說了一句:“我們監獄長的話,你沒聽見嗎?”
“這樣吧,黃監獄長,謝謝你了。我和我媽商量一下,你等一下,給你答複。”劉立海把沒抽完的煙丟在地上,用腳重重地踩滅了,沒看劉副監獄長,也沒理睬他,徑直去了太平間。
“哼,什麼東西。”劉副監獄長在背後嘀咕了一句,嚇得黃監獄長趕緊扯了扯他的衣服,生怕激怒了劉立海,又要疆持下去。
劉立海走進太平間後,把黃監獄長的意思告訴了方葉紫和龔玥,方葉紫一聽可以為潮子減刑三年半,趕緊說:“立海,答應他們吧。你爸這一下子也安心了,他用自己的命換回了潮子的自由。”
“凶手不追究了嗎?”龔玥望著劉立海問了一句。
“小玥,你要記著,這是意外故事。”劉立海說了一句。
“扯什麼淡啊。”龔玥罵了一句。
“小玥,你要告訴潮子好好表現,兩年後,潮子就自由了。”劉立海沒理龔玥的罵聲。
“你們都說潮子自由了,你們都想著潮子自由了。可是,可是,為什麼卻是我爸的命換來的呢?如果潮子知道是我爸的命換來的,他會內疚於一生的,你們知道嗎?”龔玥又哭了起來。
“小玥,我們惹不起,可我們躲得起。你不要再耍小孩子氣,不要再讓你哥為難了,就這麼定吧。潮子能早一年出來,你們就可以早一年結婚,當媽的不想什麼了,隻想看到你們成家,隻想在我有生之年,替你們帶帶孩子。小玥,你就別再枝外生枝好嗎?讓你劉哥哥去處理吧。”方葉紫也哭了起來。
劉立海看著這一對母女,扭過臉,眼淚還是沒道理地流了下來。
龔玥長長地歎了一口氣,重新回到了龔道進的屍體邊,把頭埋在了他的身體上,劉立海迅速擦掉了自己流出的淚水,想對龔玥說點什麼,被方葉紫阻住了,示意劉立海去辦理這件事,龔玥交給她來安慰。
是啊,一命換來的自由,這是什麼世道啊。可是不接受,又能如何呢?她爸生前的時候,在林縣不也是他說了算嗎?法律是個屁啊,在林縣,他曾經就是法律。現在,同樣的結果落到她的頭上,她能不接受嗎?如果沒有劉立海和姚海東,恐怕她們連交易的資格都沒有。不是誰都可以交易,誰都能進入交易的圈子之中。
龔玥不想再鬧了,胳膊肘兒最終是擰不過大腿的。再說了劉立海不也一再強調這是意外,自己的爸爸死於意外嗎?她能鬧什麼呢?孫小木失蹤了一樣,她唯一能找的人隻有她,她也隻認得孫小木這一位記者,她說要告他們,不過就是嚇唬嚇唬人罷了。
也罷,能讓潮子早點出來,能和潮子過平平安安的日子,不正是龔道進和方葉紫所希望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