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坐在盛開的櫻花樹下,垂在肩上的青絲黑玉般有淡淡的光澤,脖頸處的肌膚細致如美瓷。
秋千高高蕩起,觸及花枝。白色的裙擺在空中飛舞,漾出漣漪。少女輕笑出聲,眉眼彎彎如月牙,黑瞳的笑意燦若星光。興之所至,少女借著秋千蕩起的力道躍到櫻花樹的枝幹坐下。懸空的雙腳愉悅的晃著,柔嫩潔白的小手高高抬起接住從枝頭跌落的櫻色花瓣。
“凝瀾!你怎麼又到樹上去了?”百丞相站在樹下中氣十足的一吼,眼底卻是滿滿的無奈和寵溺。
“爹爹,凝瀾一時興起。您莫惱了孩兒。”說著,人已經從樹上一躍而下。衣袂飄飄,宛若仙子。
“唉!爹爹說過多少次了?一個大家閨秀……”
“一個大家閨秀不能做上樹這麼不雅的舉動,再說,你要是摔了可怎麼辦呐!”凝瀾搖頭晃腦的接過丞相的碎碎念,不由歎口氣。
“爹!我武功在哥哥之上,上下樹這麼簡單的事怎麼可能摔到我?”
“爹爹說不過你。下月十三是太後六十大壽,你可別忘了準備。”
“知道啦!”
丞相擺擺手回了書房,凝瀾乖巧的立在後麵目送丞相離開。丞相剛出花園,凝瀾又是縱身一躍上了櫻花樹。摸出腰間別著的玉蕭凝神吹起。
簫聲清麗,忽高忽低,忽輕忽響,低到極處之際,幾個盤旋之後,又再低沉下去,雖極低極細,每個音節仍清晰可聞.漸漸低音中偶有珠玉跳躍,清脆短促,此伏彼起,繁音漸增,先如鳴泉飛濺,繼而如群卉爭豔,花團錦簇。漸漸的春殘花落,但聞雨聲蕭蕭,細雨綿綿,終是歸於萬籟俱寂。
啪啪啪!樹下秋千上的男子站起身鼓掌,嘴角擒著笑,眉眼與凝瀾有幾分相似。
“我離家幾載,凝瀾的蕭藝倒是精進不少。”
“哥,你回來啦!這次能留多久?”
“近期邊關穩定,並無戰事。應該可以待久一點。”
凝瀾嘟著嘴點點頭,這幾年大哥都在邊關,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調回京城?
似是白駒過隙,很快便到了太後的六十大壽。這日,凝瀾也穿得略顯端莊。一襲白色紗裙逶迤拖地,腰間用水藍絲軟煙羅係成一個淡雅的蝴蝶結。三千青絲輕輕用梅花白玉簪微微別住,不經意流露出淡然清香。
馬車到宮城門口便停下。凝瀾挽著自家大姐百秋華緩緩地在宮城裏走。朱紅的牆,碧青的瓦,一眼望去竟是看不到路的盡頭。而這般宏偉的城,又迷住何人之心?鎖住何人的一生?
“百家小姐吧?皇後讓咱家請你們到西宮一敘。”來人趾高氣揚,對百家姐妹的身份毫無顧忌。
“那便勞煩公公了,這小錢公公拿去喝茶。”秋華不滿此人的態度正要發作,凝瀾快一步從袖中掏出十兩銀子悄悄塞入小太監的手裏。小太監滿意的看著凝瀾,心下有了比較,態度比先前恭敬不少。
“不敢,兩位小姐請。”
西宮,皇後坐在主位上,一身鳳袍雍容華貴,端的是優雅大方的笑。
“啟稟娘娘,百家的兩位小姐到了。”
“讓她們進來吧!”
“臣女參見皇後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凝瀾,秋華齊齊下跪行大禮。皇後看著姐妹倆一素白一淡紫滿意的點點頭。
“免禮!來人,賜座!”
哥哥家這一男兩女均是多才多藝,女子更是出落得一個比一個標致。尤其是百凝瀾,文武雙全,性子又偏偏不驕不躁,頗有皇家風範。讓她在眾嬪妃麵前賺足了麵子。
家眷進宮,皇後高興的拉著兩個侄女一嘮家常就停不下來。愣是離宴會還有半個時辰才不情願的放人離去。
凝瀾出了西宮便與秋華分開,獨自去了禦花園。事實上,她並不喜歡這些宮宴。比起這些,她寧願找個安靜的地方呆著,就算是發會兒呆也是不錯的。這宮城,像極了精致的牢籠。唯有那禦花園,豔色的花也好,碧色的樹也罷,都給人一種寧靜夢幻的感覺。約摸著宴會快開始了凝瀾才磨蹭著華彙合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