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給我扯別的。”
井元咂嘴,摳著案台邊的木製花紋:
“就那樣唄,爺你不是知道嘛。”
井七眼睛一瞪,忽然拍了下桌子,嚇得井元周身一抖:
“我不知道!你長大了敢瞞著爺爺做壞事了!”
井元眼睛睜的圓圓的看井七,嘴巴抿的緊緊的不知道說什麼,呃了半天沒呃出個東西,井七繼續吼孫子:
“你身上淫邪之氣這麼重你自己都沒意識到嘛!啊?!”
井元依然抿著嘴,嘴角委屈的耷拉著,等井七說完好久才弱弱的回應:
“你又沒教我看這個......”
這話氣的井七呼哧呼哧大喘氣:
“重點是我教沒教你看這個嗎?重點是你做了什麼讓你淫邪了?!”
井元有些不服氣,不就是...那什麼嘛…哪算什麼壞事啊。他撅著嘴:
“爺爺,過了年我都十八了,而且做這事是我占便宜,你就別瞎操心了。”
井元說完起身拍拍腿就離開了堂屋,留下略呆的井七,想了大半天,才想明白什麼叫“我占便宜”,想明白的井七眼睛瞪得比孫子還大,這…不能吧…
井元和井七吃了晚餐之後就早早的回房間了,他整理了自己帶回來的東西,剛準備上床睡覺,就感覺到一股非常強勁的陰氣,他能感覺到,想必住在樓下的爺爺,和住在隔壁的齊氓都能感覺到了。
井元起身,慢悠悠的走自己閣樓的門邊上,把門打開。
門外站著一個麵容姣好,神情嚴肅的女人,離燦。
井元挑眉,握著門把手語氣隨意道:
“什麼事?”
離燦來得毫無遮掩,一點不怵陰陽裏的陰陽家一般,她看著井元開口:
“鍾鳴呢?”
井元翻了個白眼,就知道她是來問鍾鳴的。
“外頭冷,你要不要進來聽?”
這是一個很長的事,所以井元可不願意陪她站在門口吹冷風,離燦皺了皺眉,無奈的走進井元兩個人呆著就嫌擠的小房間。
進了房間井元把門關上,又打開窗戶探出腦袋,看著已經走到閣樓下的齊氓道:
“氓叔,你回吧,沒大事兒。”
齊氓不放心井元,所以立刻出來看了,直到井元喊自己回去,這才確認沒有危險。
“坐啊,別拘束。”
井元房間裏的課桌椅是井元當年休學後井七幫他從學校討來的,他吵著鬧著要上學,井七就去跟學校校長討了套桌椅回來,一直用到現在。
離燦不自在的坐下,臉色更不耐煩了點:
“可以說了吧。”
井元撇嘴,這才把鍾鳴跟他們去了澤京,以及之後的一係列事情都說了一遍。
聽到“感靈人”三個字,離燦的表情就不太好了,直到井元說到,鍾鳴帶著風未沾離開了澤京,她的嘴唇已經抿成一道直線,眼裏帶著沉重。
井元意識到離燦情緒的不好,撓了撓頭,把自己床頭的水拿給離燦:
“喝口水消化一下?”
離燦斜睨了一眼井元,沒接水,站起身準備走,井元一把把她攔住:
“你的問題問完了,我還有問題呢。”
一副離燦不回答他就不放她走的樣子,離燦咬了咬牙,語氣冷漠道:
“說。”
井元聳肩,站著問也姑且可以:
“第一,鍾鳴會不會殺了風未沾?”
離燦眼底閃過不屑的嗤笑:
“不會。”
“嗯,第二,鍾鳴還會不會回漓州?”
“不會。”
井元心底有了些猜測,繼續問:
“鍾鳴的食物必須是感靈人的靈氣?”
離燦安靜片刻,搖了搖頭:
“不是。”
“那......鍾鳴到底是不是鬼?”
離燦看了眼井元,這次卻緊閉雙唇,不講話了。井元看問不出什麼了,這才點頭:
“好吧,那你走吧。”
這才放了離燦。
這麼看來,鍾鳴和漓山那邊的關係,也不見得有多緊閉,按井元的推測,隻是鍾鳴早年因為一些特殊的原因必須依靠鍾伯,所以不得不一直呆在漓州。
但他找到了感靈人,還把感靈人擄走,或許這是他脫離這裏的一個必要條件。
而且當井元知道鍾鳴要帶著風未沾去無寄城的時候挺驚訝的,他一直以為鍾鳴會回漓州。
然而事實卻不是這樣的。
不知道以後是否還能見到鍾鳴,或者風未沾,要說這一輩子最對不起的人,井元覺得,一定是風未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