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姨記得錢菲,但是根本認不出我是誰,這也不怪她,我的變化連我自己都認不出了,她點點頭:“這次來又有什麼事情嗎?”
其實在錢菲跟我說,是我們學校老師第一個發現我們村子事情的時候,當時我心中就在想,她口中的這個老師會不會是我認識,或者是教過我的人,隻是我沒有想到,竟然會是我的班主任,而眼前的王姨正是我們班主任的妻子!
我有些激動,不等錢菲開口,自顧伸出手指了指自己的臉,顫抖著聲音說道:“王姨,我……我是韓暉,小暉!”
“小暉?!”
王姨將門打開,自己走出,開始仔細的打量起我來。
我擼起了自己左邊的袖子,指著胳膊上一道小傷疤說道:“王姨,記不記得,我剛在肖老師班上的時候因為調皮和同學打架,從高處跌了下來,手差點沒斷了,是王姨你當時正好在學校送飯看見了我,將我送到醫院……”
“小暉!你是小暉!”王姨瞪大眼睛看著我,我看著她的眼淚決堤,一把將我抱在了懷中!
這種感覺怎麼說,在學校的時候,我們班主任也就是肖老師,他對我們就如同是自己的孩子一般,無微不至,有時候家裏人沒時間來接我放學回家,肖老師就會讓王姨在家做點飯菜送到學校給我們吃。
“小暉,這一年你們都去哪裏了,為什麼你們整個村子的人都消失了!”王姨淚如雨下。
錢菲在一邊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也許此時她才知道為什麼我會這樣執著來此。
“王姨,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我聽說肖老師是第一個發現我們村子人消失的事情,而且回來後變的很奇怪,這一切都是怎麼回事,還有,大門上為什麼貼著符咒?”
一說這事,王姨的臉色變了變,擦了擦眼中的淚水,深歎一口氣,也沒開口,而是轉眼看向了屋內。
就在這時,忽然從她家中傳出了一陣撕心裂肺的吼叫聲,這聲音,是肖老師!
王姨連忙轉頭,跑向了屋內,留下我和錢菲兩人站在門口。
“你知道這是怎麼回事?”我問向錢菲:“為什麼開始不告訴我?”
“我……我說不出口……”錢菲此時像是一個做錯了事情的孩子。
我搖搖頭:“我要進去看看,也許我能做些什麼,你要不要一起?”
錢菲沒有說話,而是用行動告訴我,她願意跟我一塊去。隻是剛已經院子,那腥臭味就更加的濃烈,像是死豬肉散發出來的味道,而院子裏,滿是香灰,黃符,看上去已經很久都沒有人打掃,錢菲已經捂住了鼻子。
走進屋內,隻看見王姨端著一個不知道裝著什麼東西的碗在喂床上之人,沒有錯的話,那人應該是肖老師。
“我……我不進去了,我在這裏等你……”
我不為難錢菲,點點頭自己走到了王姨的身邊:“王姨……”
看了一眼床上的肖老師,我的雙眼就再也離不開了。
全身不自覺的微微顫抖,眼淚終於忍不住,一滴滴的落下,滴在手背上,我能感覺到眼淚的溫度是溫的,可我的心此時卻是冰冷。
我想過肖老師的情況會不怎麼好,也許會病的起不來,也許會瘦的皮包骨,可我怎麼也沒有想到,此時的肖老師哪裏還有當初那般慈祥的模樣,現在的他,半邊身子都快腐爛的不像樣子,一雙眼珠如同燈籠,根本就閉不起來,而在他另一邊身子上有的地方已經開始化膿了,這樣看上去,肖老師時日無多。
“王姨,讓我來看看。”
不等王姨答應,我便將她拉到了一旁,自己座到了床邊,我顫抖著抓住肖老師的手:“肖老師,我是韓暉,您……”
“暉……”肖老師的喉嚨裏發出了一點聲音。
我深吸一口氣,看了一眼老師的身上,接著伸出手,直接撕下了一片他身上已經結疤的爛肉。
這肉硬邦邦的,而且就這麼一下,肖老師仿佛沒有一點感覺。
“小暉,你這是幹嘛!”王姨不知道我在做什麼,焦急的問道。
“王姨,我們出來說吧,讓肖老師休息一下。”我看了一眼王姨手中端著的碗,裏麵有一張燒的還剩一半的黃符。
“小暉,你老師變成這樣,我……”
“王姨,肖老師有沒有告訴你,當他去村子後,看見了什麼,遇見了什麼?”我轉頭看了一眼屋內,經量壓低自己的聲音:“肖老師他……沒救了……”